李冰掌心的吞天葫还在震，那股搏动越来越清晰，像有东西在里头醒来。她刚要收力稳住，葫芦却猛地一挣，自行脱手升空，悬在三人头顶，银纹一圈圈亮开，泛出淡青色光晕。
“它怎么了？”林越退了半步，手指下意识搭上空间锚点。
话音未落，一道声音从壶中传出，稚嫩得像孩童：“妈妈，能量够了。”
凌云瞳孔一缩，抬手便甩出风雷屏障，将三人罩住。她盯着那团光芒，没急着攻击，而是用自然魔法探了一缕进去。光晕微荡，没有混沌残留，反而流转着纯净的能量流，像是星夜深处传来的低语。
“不是污染。”她低声说，“是……活的。”
李冰抬头看着悬浮的葫芦，心跳和它的震频渐渐同步。她闭眼，用灵脉共鸣去触碰那股意识——没有恶意，也没有操控欲，反倒有种熟悉的依恋感，像小时候听见母亲在门外轻唤她的名字。
她睁开眼，和凌云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了：这不是工具觉醒，是生命诞生。
“你能听懂我们吗？”李冰伸手，掌心向上。
吞天葫缓缓下降，壶口对准她的手心，银纹闪了闪，又传出声音：“妈妈们……我醒了。”
林越皱眉，“它叫我们什么？妈妈？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来头？”
“别紧张。”凌云拦在他前头，“它没敌意。刚才那一战，它吸收的是混沌晶核，净化全程自主完成，连我们都来不及插手。如果它是敌人埋的种子，早该暴起发难了。”
“可万一它是伪装呢？”林越盯着那团光，“谁保证它不是黑渊那边的计谋？一个会说话的神器，听着就不正常。”
李冰没答他，只是轻轻抚过壶身。触感温润，不像金属也不像玉石，倒像是某种生物的外壳。她忽然想起之前它在光门核心凹槽里吸收生命之树气息的样子，还有在深海裂隙前主动牵引穿甲弹的举动。
它一直在动，只是他们一直以为那是本能反应。
“你不是武器，对吧？”她低声问，“你是……自己想帮我们？”
吞天葫震动了一下，壶身浮现出四个字：**星序圣器**。字迹一闪即逝，接着，一段影像直接投射在三人面前。
虚空中，三点光芒分别泛着金、白、银色，缓缓旋转，最终交汇成环。环心出现一道裂缝，而这个闭环结构正一点点将其封死。画面最后定格在一座残破神殿上，殿顶刻着与吞天葫银纹同源的符文。
凌云眯起眼：“光、金、空间……三系核心。它需要这三个，才能完全觉醒。”
“然后呢？”林越追问，“封印什么？”
影像再次变化——黑渊位面的通道轮廓浮现，正是深渊底部那个环形装置的放大图。三条能量线从外界接入，构成启动阵列。而吞天葫的位置，被标记为唯一的封印核心。
“它要封那个通道。”李冰喃喃道，“不是帮我们战斗，是它本来就有这个使命。”
“所以它才一直吞噬混沌能量。”凌云接道，“不是为了变强，是为了攒够力量，等这一天。”
空气静了几秒。
李冰忽然觉得胸口发闷。过去每一次使用吞天葫，她都把它当成容器、当成武器、当成能替她扛下伤害的盾牌。可它其实一直在承受那些最污浊的能量，默默消化，再转化成可用之力。
她没问过它累不累，也没想过它会不会疼。
“对不起。”她握紧葫芦，声音有点哑，“我一直……把你当工具用。”
吞天葫贴着她的掌心轻轻颤了颤，像在摇头。
“妈妈们。”那声音又响起，比刚才稳了些，“我不是工具。我是你们的孩子。我们一起，把坏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