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撤退。
“他们要走。”陆泽抹了把脸上的灰,强撑着站起来。
白云飞拄剑而立,肩伤未愈,脸色苍白如纸,却仍挡在两人前方,目光紧盯黑雾深处:“有埋伏吗?”
李冰闭眼片刻,指尖轻触吞天葫表面。葫芦微微发热,吸收着空气中溃散的黑暗能量,并将一部分纯净光能反向注入她体内。她借此增强感知,扫过四周岩壁、地面、残骸。
“没有陷阱。”她睁开眼,“纯粹的掩护性冲击,他们在逃。”
陆泽环顾四周,风元素在他周身形成微弱气流,持续预警。确认无异动后,他松了口气:“阵已毁,仪式失败,他们没必要再拼。”
“追吗?”白云飞问,声音沙哑。
“不追。”李冰摇头,“我们耗尽了,他们还有余力设局。现在追,等于送上门。”
陆泽点头:“而且不知道有没有后手埋在别的地方。先撤离,汇报情况。”
白云飞没再说话,只是缓缓将剑收回鞘中。动作迟缓,显然是疼得厉害,但他没喊一句。
三人站定,彼此看了一眼。
谁都没说话,可眼神里都清楚——赢了。
不是大胜,不是碾压,而是用伤、用血、用命换来的险胜。
李冰抬手,吞天葫轻轻一震,三股温和的能量分别流入他们体内,补充消耗。虽不能立刻恢复战力,至少稳住了状态。
“走吧。”她说。
陆泽走在最前,脚步虚浮却坚定;李冰居中,一手按着葫芦,一边留意四周能量波动;白云飞断后,左手始终搭在剑柄上,哪怕走路时身子晃,也没松开。
山道崎岖,夜风卷着灰烬掠过脚边。
他们一步步往山下走,背影在残火映照下拉得很长。
快到山腰时,李冰忽然停下。
“怎么了?”陆泽回头。
她没答,只是低头看向吞天葫。葫芦表面浮现出一道极淡的金线,一闪即逝。
她皱眉,伸手抚过布袋,察觉到内部有轻微的牵引感,仿佛远方某个东西,刚刚……回应了一下。
“没事。”她最终说,“只是它有点动静。”
陆泽没多问,只点了点头:“快到了,学院应该已经在等消息。”
白云飞走在最后,听见这话,嘴角动了动,似想笑,又忍了回去。
他们继续前行。
山风穿过林梢,吹熄了最后一簇残火。
吞天葫在李冰手中轻轻一跳,像是睡去,又像是……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