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阳光刚铺到试炼场东侧的石台边缘。陆泽和李冰离开后不久，白云飞从暗处走出，站定在那块未碎裂的石板前。他低头看了眼地面，刚才李冰蹲过的位置还留着一丝微弱的能量波动。
他没多问，也没靠近。他知道自己的路不一样。
昨夜巡逻三圈，他一直守在“凌玥”宿舍外的高墙阴影里。凌晨时分，他看到李冰匆匆穿过回廊，手里抱着实验笔记。那时风很冷，但他站在原地没动，直到确认两人安全回房才离开。
现在，他盘坐在石台上，双掌贴膝，呼吸慢慢沉下去。
体内的内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满，像涨潮的海，一波波冲刷经脉。自从接下安防总长的职责后，他几乎每天都在战斗——护送学员、拦截渗透者、配合凌云行动。每一次出手，武道真意就在体内多凝练一分。
他知道，今晚必须破关。
不然下次再遇蚀影?幽杀那样的对手，光靠反应和经验挡不住杀招。
他闭上眼，调动丹田之气。一股热流顺着脊柱往上冲，刚到肩颈就撞上一道无形壁垒。那是武道境中期与后期之间的屏障，坚硬如铁。
气血开始翻腾，额头渗出细汗。他的手指微微发抖，但没有停下。武者不像魔法师，能借元素共鸣引动天地之力。他们只能靠身体去扛，用意志去凿。
就在气息即将失控的瞬间，脚下的石台轻轻震了一下。
一缕极淡的能量从地底传来，不像是魔法，也不像灵力，更像是某种节律性的震动。它贴着石台传入他掌心，正好和他呼吸的节奏对上了。
白云飞猛地睁眼。
是吞天葫。
它在帮他校准频率。
他不再强冲，而是顺着那股震动调整呼吸。吸气三拍，屏息一拍，呼气四拍。体内奔涌的气流渐渐平稳，像被无形的手梳理过。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太阳升高，光线扫过他的脸。他忽然低喝一声，双掌猛然拍地。
“轰！”
一圈金黄色的气劲炸开，地面石板寸寸裂开，蛛网般的裂痕向外蔓延五米。空中尘土飞扬，几片落叶被卷起，在离地半尺处突然静止了一瞬，又啪地碎成粉末。
白云飞站起身，浑身肌肉绷紧，皮肤下仿佛有龙蛇游走。他抬起右手，指尖凝聚一点气芒，轻轻一划。
一道剑气脱手而出，直斩前方靶符。那符纸是学院特制的魔法感应符，能承受高级魔法师的连击。可这一剑下去，符纸连火都没冒，直接化成灰烬飘散。
残留的星序光芒在空气中微微震颤，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着，缓缓流向地下。
李冰正好从回廊转角走来，手里还拿着刚才的笔记。她脚步一顿，看向白云飞的方向。
“你刚才那一剑……”她走近几步，“能量结构有点像吞天葫转化后的灵脉波。”
白云飞点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破的时候，地面传上来一股节奏，我就跟着调了呼吸。”
李冰皱眉想了想，忽然抬手释放一道小型净化术。银白色的光幕扩散开来，落在白云飞身周三尺。
两人同时感觉到异样。
那层光幕接触到白云飞的气场时，并没有排斥或消散，反而像水一样贴着他周身流动。而白云飞的武道真意竟自动收缩了一圈，给光系能量让出了运行空间。
“有意思。”李冰轻声说，“你的领域对光系魔法没有敌意。”
“领域？”白云飞一愣。
“你现在周围这股气场就是领域。”李冰收起净化术，“武道修炼到后期，会自然形成专属领域。你这个……我感觉特别稳，而且带压制黑暗生物的气息。”
白云飞闭眼感受。确实，他能清晰“看”到自己三丈内的每一丝动静。风吹草动，虫爬蚁行，全都在感知里。
更重要的是，这片区域里的所有能量流动，都受他影响。
这就是领域？
他还想再试，脑海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让她把净化术顺着你的剑势走。不要对抗，要引导。”
是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