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走出指挥室后没有回宿舍。她拐进学院西侧的断墙巷，那里有一座废弃的魔法阵台，石头上还留着上次行动时划出的星序符痕。她蹲下身，手指沿着旧痕迹重新描了一遍，吞天葫从衣内浮出，银纹亮起，一圈微光扫过她的全身。
精神频率开始调整。
她闭眼，意识沉入识海，把工坊时期的记忆数据调出来。那是她伪装成学徒时留下的行为模式，走路节奏、呼吸频率、魔力波动曲线全部被吞天葫记录过。现在她要把自己变成那个数据的实体。
三分钟后，吞天葫收回光芒。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转身离开。
第二天一早，她拿着伪造的“晶核提纯资质证明”出现在黑暗圣城北门外。守卫是两个黑袍人，脸上戴着刻有符文的金属面具，手里握着探测杖。他们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挥动探测杖。
红光扫过她的身体。
她站在原地不动，吞天葫在胸口缓缓释放一丝黑暗能量。这股能量来自之前吸收的混沌杂质，经过净化后模拟出长期接触黑暗矿石者的体征反应。探测杖的尖端闪了闪，最后停在黄区。
“新来的？”其中一个守卫开口，声音沙哑。
“炼制工坊调派。”她答得干脆，“负责高纯度晶核预处理。”
守卫翻了下手里的册子，又抬头看她一眼。“进去吧。别乱走，核心区没通行令禁止靠近。”
她点头，抬脚迈过门槛。
城内比外面更暗。天空被一层厚重的黑雾遮住，地面铺的是吸光的暗晶岩，走上去没有一点回声。街道两旁是低矮的石屋，窗户全封死，只有几处通风口冒着淡淡的紫烟。
她按计划往东区走，那里是炼制工坊所在地。路上遇到三队巡逻队，每次她都低头快步通过，不引起注意。到达工坊门口时，主管正在点名。
“新来的？”那人五十岁上下，左眼是机械义眼，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北门刚放进来。”她说，“资质证明在这里。”
主管接过文件看了一眼，递回去。“去丙字区报到，今天任务是清理原料库的残渣。”
她应了一声，转身走进工坊。
原料库在地下二层，入口窄，楼梯陡。她下去时，手里多了个铁桶和一把长柄刷。库房里堆满了废弃的矿渣袋，空气中有股刺鼻的味道。她一边装模作样地清扫，一边用余光观察四周。
角落有个通风管道，盖板松了一角。她等周围没人，迅速把一枚微型星序感应符贴在内壁。这东西只有米粒大，贴上去就自动激活，能持续传输建筑结构数据。
做完这些，她继续干活。
中午休息时，她借口上厕所进了隔间。锁上门后，她靠在墙上，闭眼三秒。吞天葫立刻响应，开启极短频的意识锚定。
信息顺着能量链传出去。
【祭坛供奉黑暗本源碎片】
【计划祭祀日投入圣泉】
这条消息只用了0.8秒就送达李冰终端。她睁开眼，擦了擦额头的汗，拉开门走出去。
回到工坊，主管叫她去主炉房帮忙。那里比原料库热得多，中央是一座巨大的熔炉，炉口泛着暗红色的光。几个技师正围着操作台调试参数。
“你懂晶核熔炼？”主管问。
“在旧工坊做过三个月。”她答。
主管指了指操作台。“调一下温度曲线，保持在七百到七百二十之间，太高会炸炉。”
她走过去，手指在面板上滑动。实际上她根本不需要看参数，吞天葫已经扫描了整个系统，所有数据都在她脑子里。她只是做出调整的样子，让动作看起来自然。
炉火跳了一下，稳定下来。
“行。”主管点点头，“留下吧。”
她没说话，站到一边待命。
下午她一直待在炉房，偶尔搭把手，大部分时间都在感知环境。吞天葫持续吸收周围的黑暗雾气，这种雾含有微量腐蚀性能量，普通人长时间吸入会精神恍惚。但她有化龙诀护体，加上吞天葫转化后的伪装能量维持，状态很稳。
傍晚交接班前，她听到两个技师低声说话。
“听说今晚要运一批货去塔底。”
“不是说祭祀日前才动吗？”
“上面改计划了，说是怕被人盯上，提前转移。”
她记下这句话，没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