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还在顺着掌心往下滴，陆泽的手指微微抽搐。那道光束从吞天葫射出后，深渊上方的黑暗像是被撕开了一角，但很快又合拢。战场安静得可怕。
白云飞站在东侧岩脊，刀尖点地，呼吸沉重。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灵脉在震颤，星序能量流转不畅，武道之力几乎耗尽。刚才那一波冲击，亡灵族的死士接连不断扑上来，他一个人挡住了七次突破尝试。现在他的手臂麻木，膝盖发酸，连握刀的力气都在一点点消失。
李冰靠在阵核边，抬手擦了把汗。她的脸色发白，指尖微抖，刚刚输送完最后一波灵脉能量，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但她还是抬头看了眼白云飞的方向。
“你还撑得住吗？”她问。
白云飞没回头，只点了点头。“还能打。”
话音刚落，地面猛地一震。远处黑雾翻滚，一道高大的身影踏着碎石走来。全身裹在灰袍里，头骨泛着幽绿火焰，手中提着一把断裂的战斧——亡灵族首领来了。
他身后跟着二十多个骷髅兵，全都手持长矛，步伐整齐，没有一丝杂乱。它们的目标很明确：东侧防线缺口。
“他们想趁我们虚弱时冲进来。”凌云低声说。她仍盘坐在阵心，一只手贴着地面维持星序连接，另一只手搭在吞天葫上。葫芦底部的金光还在闪，节奏比之前快了几分。
陆泽半跪在地上，双掌焦黑，正在调息。他听见动静，立刻睁眼：“东边压力太大，我没法过去支援。”
“不用。”白云飞突然开口，“我一个人就够了。”
他说完，深吸一口气。空气灌进肺里，带着血腥味和腐土的气息。他知道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硬拼，但他不能退。这个位置一旦失守，整个五行阵就会崩塌。
亡灵族首领发出一声低吼，带着骷髅兵猛冲过来。
白云飞提刀迎上。
第一波交锋，刀光扫过，三个骷髅兵当场碎裂。但他动作慢了半拍，左肩被长矛划出一道口子。血涌出来，浸湿了衣袖。
第二波，他又砍倒五个，可脚步已经开始踉跄。体内的力量像是干涸的河床，再也流不出多少。
第三波冲上来时，他已经退到了阵法边缘。刀身嗡鸣，几乎要脱手。他的视线有点模糊，耳边只剩下心跳声。
就在那一刻，一个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
“你的刀，不只是武道，更是守护的意志。”
是凌云传来的意识场。
紧接着，另一个画面浮现——小时候在地球的武馆，师父站在院子里，看着他说：“武极归心，万法合一。真正的巅峰，不在招式，而在心中有不可破的信念。”
白云飞闭上了眼。
他想起李冰第一次穿上魔法师长袍的样子，想起她熬夜调试系统时熬红的眼睛，想起她在战场上一次次把能量送到他体内。他答应过要护住她，护住这支队伍。
这份执念像火一样烧了起来。
灵脉、星序、武道三股力量原本各自为战，此刻却因为这股意念开始共鸣。它们顺着经脉奔涌，在丹田处交汇，冲向四肢百骸。
轰！
一股气浪从他身上炸开，脚下的岩石瞬间龟裂，裂缝朝着四周蔓延。他的双目泛起金光，周身缠绕着银白色的武罡，夹杂着星序符文和淡青色的灵脉之息。
武道境巅峰——成了！
他双手握刀，缓缓举起。刀身离地悬停，三股能量在刀锋前凝聚，越聚越密，最终化作一柄长达三丈的半透明巨刃。刀刃上流转着星辰轨迹、山脉纹路和龙形劲气，整把刀仿佛由天地规则铸成。
“灵脉星序武道圣刃……”李冰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嘴角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