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绵绵抱着少年，站在阵心，抬头看他。
“你们要的从来不是杀我。”她声音很轻，却穿透风声，“是逼我站上祭坛，完成你们没做完的事。”
云翳不答，只轻轻抚过铃铛上的铭文。
那是云家失传的咒言——“以血启门，以魂镇渊”。
她懂了。
林素婉是容器，她是钥匙。
一个负责承载，一个负责开启。
仙界要的不是两个圣女，是一个完整的献祭仪式。
她低头看玉佩，又摸了摸额间渗血的红痣，忽然笑了。
“行吧，既然都到门口了，不让进也说不过去。”
她抬手，将碧玉葫芦挂在腰间，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掌心朝上。
雷灵力重新凝聚，不再是防御，而是引导。
她没去破阵，反而将一丝神识注入脚下的阵纹。
刹那间，整座阵法嗡鸣震颤。
锁链停止上升，岩壁上的符文疯狂闪烁，像是系统遇到未知指令，正在反复验证权限。
云翳脸色一变：“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操控‘锁灵阵’？！”
云绵绵站在光网中央，血顺着眉心滑下，滴在阵纹上。
那纹路吸收了血，竟由青铜色转为暗金，像是被解锁了某种隐藏模式。
她轻声道：“你说错了。”
“我不是钥匙。”
“我是管理员。”
话音落时，脚下阵纹猛然扩张，一圈金色波纹向外炸开，所有锁链应声崩断三寸！
金甲使者在空中急退，长戟横档，惊怒交加：“她竟能反控祖阵？！”
云翳的幻影也开始扭曲，铃铛发出刺耳杂音，像是信号被干扰。
云绵绵没管他们，低头看怀里的少年。
他睫毛动了动，似乎要醒。
她顺手把他往上托了托，低声说：“别装了，刚才你心跳都停了三次，现在倒是会偷听。”
少年闭着眼，声音沙哑：“你怎么知道我没晕？”
“因为你左手一直掐着‘避毒诀’。”她冷笑，“真昏迷的人，谁临睡还防我下药？”
少年不说话了。
她也不拆穿，只是把玉佩收回衣襟，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我不卖你了。”
“改成合作。”
“你告诉我这地方到底是谁建的，我帮你查清谁把你变成弃子。”
少年睁开眼，眸光幽深：“你就不怕知道太多，活不到明天？”
“怕啊。”她咧嘴一笑，酒窝浮现，“但我更怕明天食堂没了我最爱的灵米团子。”
少年：“……”
他想反驳，却发现她说完这句话，额间红痣的血止住了，魔纹悄然隐去，仿佛从未出现。
可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
天际，金甲使者重整阵型，身后云层翻滚，更多身影浮现。
仙界这次，是冲着斩草除根来的。
云翳的幻影在风中渐渐消散，最后一瞬，他盯着云绵绵，嘴唇无声开合，像是在念一句古老的咒语。
她没看清，也不打算看清。
她只知道，玉佩还在发烫，魔纹还在跳，而脚下的阵法，正一点一点，向她敞开心门。
她抱紧少年，站在废墟中央，仰头望天。
“来啊。”她扬声，“看看是你们先抓到我，还是我把这破地方改造成连锁灵药店。”
风卷起她的裙角，葫芦轻晃，传出细微碰撞声。
像是某种倒计时，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