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年轻小伙匆匆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里正,村长,不好了,杨老偏的两个女儿都跳河了。杨正怀急忙问:人救上了没?报信的小伙子说:人是救上来了,是生是死不知道。
里正看向安子娴:安姑娘你看这事怎么办?安子娴说:人命关天,快去看看。安子山赶来马车,安子娴,杜秋娘,里正,杨家村村长都坐上了马车。看热闹的人跟着马车跑。
杨家村出了跳河的大事,像一阵风吹过莲花每个角落,在田里看活的人丢下手里的活,朝杨家村跑。安子娴在人群里,看到自家买来的仆人。她也没说什么,凑热闹是群居动物的共性,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跳河的两姐妹一个十四五岁,一个才十一二岁。那个年纪小的女孩脸色苍白,穿着湿衣服浑身颤抖。另一个女孩双眼紧闭,杨郎中在给她扎针。
安子娴问:这姑娘的父母呢?怎不扶她去换衣服?屋檐下一个头发乱糟糟,身上邋邋遢遢的妇人说:给她换什么衣服?她不是想死吗?那就去死,别在我面前碍眼。两个不听话的骚货,烂母狗,嫁个人还挑三拣四。后面一连串的污言秽语,简直无法用语言记录。
安子娴听的目瞪口呆,想不到一个母亲,竟然会用这样不堪入耳的话,骂自己的亲生女儿。做为这种母亲的女儿,又是如何有勇气活到今天才去跳河。
安子娴问:你是她们的娘?那女人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样?安子娴说:如果你是她娘,我要抽你两个大嘴巴。如果你不是她娘,我就当你说的话是放屁。
那女人跳起来指着安子娴骂:小娘皮,别人怕你,我不怕你,你要敢碰我一下,我就一头撞死在你家门口。安子娴飞扑过去,噼里啪啦一连甩了那女人几十下。打得她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安子娴说:我不仅仅只打了你一下,而是打了十几下,你到去死啊,去死在我家门口给我看看。那女人呼天抢地的哭起来:我不活了呀,有人欺负到门上来了呀。不给我活路了呀。
杨村长匆匆走过来,朝坐在地上干嚎的妇人大吼:罗四妹,你给我住口,在胡搅蛮缠就给我滚回罗家村。那妇人立刻噤声。
杨村长说:安姑娘,那杨春柳的情况不太好,杨郎中说得送到镇上医馆,他救不了。安子娴还没说话,坐在地上的罗四妹说:送什么医馆,我家没钱。那烂货想死便去死。你们谁送去,谁给付医药费,我是一分钱也不会出的。
杜秋娘围过来说:杨村长,立马派人送那丫头去医馆,医药费我来出。说着拿出荷苞,掏出五两银子给杨村长。杨村长接过银子,去安排人手。
安子娴问:这是怎么回事?杜秋娘指了指刚从地上爬起来,一身黄泥的罗四妹说:那老货是个大傻逼,这么多年来无限度的搬空家里帮衬娘家,把日子过得跟叫花子似的。每年新粮刚收到家里,她娘家几个哥哥就拖着板车来拉。
安子娴问:她男人死了不成?杜秋娘说:她男人外号叫杨老偏。一生出来头就是偏的,三十几岁才娶了罗氏,罗氏小他十几岁,他十分惧内。罗氏只要说一声,我带着儿子回娘家,再也不回来了,杨老偏就大气都不敢出。久而久之养成了罗氏嚣张跋扈的性格。
安子娴说:这不是嚣张跋扈,这是拎不清的大傻叉。有这样一对拎不清的父母,儿女日子好过才怪。杨老偏就没个父母兄弟?
杜秋娘说:杨老偏一家是从外地逃芜来的,父母还健在,还有两个兄弟。因为儿子懦弱扶不起来,又不堪罗氏没完没了的吵闹。在小女儿出嫁后,干脆卖了这里的田地,搬到小女儿嫁的村庄里了。
安子娴说:娶妻不贤毁三代,还真是一点也不错。杨村长说:眼看杨家的日子要慢慢好过起来了,杨老偏在木器作坊砍竹子,他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在木材作坊砍柴,一天有四十几文钱的收入。罗氏的三个大哥,一人一天六轮到杨老偏家拿钱。杨老偏父子四个赚的钱,要分一半给三个舅兄。
安子娴说:这是为什么呀?杜秋娘说:罗氏这个大傻逼,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分别娶了她大哥二哥的女儿。安子娴说:这是要让杨家世世代代养罗家,让罗家一代又一代吸血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