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丁的声音陡然变冷:“果然来了。按预案二执行。清道夫就位了吗?”
“已就位。目标一旦出现,立即清除。”
清道夫?是指张明远,还是他们自己的杀手?目标是谁?是他林深,还是张明远?
“加强容器监控,任何异动,立刻报告。” 园丁下令。
研究人员继续工作。林深屏住呼吸,大脑飞转。园丁似乎预料到有人会从通风口潜入,设下了埋伏。他成了瓮中之鳖,必须立刻离开。
他小心翼翼地原路后退,必须赶在对方合围前从另一个出口逃走。根据草图,这个实验室旁边还有一个紧急疏散通道,通往地面一个伪装成配电箱的出口。
退回电缆通道,他快速向记忆中的疏散通道方向移动。快到通道口时,他猛地停下脚步,通道口的铁门虚掩着,门缝下,隐约可见一双穿着劳保鞋的脚。
有人守在外面!
前有埋伏,后有追兵!
林深背贴冰冷墙壁,握紧薄刃,冷汗涔涔。怎么办?硬闯是死路。退回实验室区域更是自投罗网。
就在这时,他听到门外传来极其轻微的、有节奏的敲击声,三短一长,停顿,再三短。是摩斯码的“危险”信号。
是谁?在警告他?
紧接着,门外响起一声闷响和重物倒地的声音,守门的人被解决了?
铁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探了进来,是张明远。他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眼神疯狂,压低声音急促道:“快!跟我走!园丁要清除所有知情者!包括你和我!”
林深瞳孔骤缩,张明远,他杀了守门人?他要救自己?不可能!绝对是陷阱!
“别信他!” 一个虚弱但坚定的声音从通道另一侧阴影中传来。林深猛地转头,只见磐石队长扶着墙壁,踉跄着现身,他脸色惨白,胸口缠着绷带渗出血迹,但眼神锐利如刀,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对准张明远。“他在演戏,外面全是园丁的人,他是诱饵!”
张明远脸色一变,狞笑道:“磐石?你还没死?可惜,晚了!” 他猛地掏出一个小型遥控器,“这
三方对峙,情况瞬间混乱到极点。
“磐石”怎么会在这里?他伤势那么重,张明远的炸药是真是假? 园丁的清道夫又在何处?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地下空间,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
“他们发现我们了!快决定!” 张明远嘶吼。
密集的脚步声从通道两侧包抄过来。
“走这边!” 磐石猛地推开旁边一个不起眼的、标有废弃字样的检修门,里面是黑暗的、布满管道的狭窄空间。
林深来不及多想,信任磐石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猛地冲向那扇门。张明远见状,咒骂一声,也想跟进来。
“砰!” 磐石抢先一步关上门,用身体死死抵住,对林深吼道:“快走!一直往前!有出路!别管我!”
“队长!”
“走啊!” 磐石目眦欲裂。
门外传来张明远疯狂的撞门声和园丁手下的呵斥声、枪械上膛声。
林深咬碎钢牙,最后看了一眼用身体抵住门、浑身浴血却目光坚定的磐石,转身冲向黑暗的管道深处。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枪声和一声剧烈的爆炸轰鸣。
热浪和硝烟从身后涌来。林深不顾一切地向前狂奔,泪水模糊了视线。他不知道磐石是生是死,不知道张明远有何图谋,不知道沈瑶命运如何。
他只知道,必须活下去,冲出这个地狱。只有活下去,才能揭开所有的谜团。才能为磐石,为何伯,为所有牺牲的人,讨回公道。
黑暗的管道仿佛没有尽头。身后的喧嚣渐渐远去,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前方,隐约传来一丝微弱的光亮和流水声。
他奋力向前爬去,光亮越来越大。终于,他爬出了管道出口,冰冷的夜风夹杂着水汽扑面而来。眼前是一条宽阔的、流淌着黑色河水的大河,出口位于河堤下一个隐蔽的排水口。
他出来了,脱离了疗养院的范围。
回望身后,疗养院的方向寂静无声,仿佛刚才的地下激战只是一场噩梦。但身上的伤痛、硝烟味和心中的悲怆,提醒着他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瘫坐在冰冷的河堤上,望着漆黑的河面和对岸城市的零星灯火,巨大的疲惫和茫然席卷而来。
下一步,该去哪里? 园丁势力庞大,张明远阴魂不散,沈瑶深陷囹圄,磐石生死未卜,他孤身一人,身无分文,能信任谁?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没有牌照的旧面包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他身边停下。车窗降下,司机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只递出来一部老式手机。
手机屏幕亮着,上面只有一行字:
“上车。想救沈瑶,想知道真相,跟我走。”
林深抬头,看向司机模糊的侧影,心中警铃大作。是谁?是敌是友?
他握紧了袖中的薄刃,盯着那部手机,陷入了更深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