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安把最后一本作业本摞在课代表的收作业箱里,转身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咔嗒”一声黑屏——彻底没电了。
她望着沈青泽空荡荡的座位,想着他大概还在竞赛集训,总该知会一声自己的去向,便从笔袋里摸出张浅蓝便签,借着头顶的日光灯,一笔一画写下“我去音乐室了”。
她将便签轻轻贴在沈青泽的桌角,指尖把边角按得服帖,才抓起舞蹈包,轻手轻脚地走出教室。
音乐室的灯一亮,暖黄的光便漫过琴键与镜面。
夏念安先坐在钢琴前,指尖从生涩的音阶练到流畅的旋律,后来又换上舞蹈鞋,对着镜子反复调整旋转的弧度。
窗外的夜色渐浓,教学楼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她却完全沉在节拍里,连走廊里值班老师的脚步声远了又远,都丝毫没有察觉。
沈青泽抱着竞赛试卷走进教室时,只剩下零星几个收拾东西的同学。
他刚要落座,目光就被桌角那张便签牵住。
拿起便签纸,指腹蹭过带着油墨温度的字迹,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脚步下意识转了方向,往艺术楼走去。
远远望见音乐室的窗户亮着光,他放轻了脚步,连推开走廊门的动作,都怕扰了里面的专注。
沈青泽在门口停住,透过门缝偷偷观望,夏念安正随着琴音旋转,裙摆划出细碎的弧度,直到她完成最后一个踮脚动作,他才轻声开口,“很晚了,怎么还没回去?
夏念安猛地回头,看见门口的身影才回过神,连忙收起舞姿走过去,额角的碎发还沾着薄汗,“啊?几点了?”
来到沈阳了面前,抬头时才惊觉,沈青泽现在已经长得很高,估摸着都有185了,从前脸上的几分稚嫩早已褪去,黑色长款外套衬得肩线愈发挺拔,里面的白色毛衣透着几分干净,搭配黑色长裤,站在暖黄的灯光里,倒真有几分小说里总裁男主的模样。
“我手机没电了,完全没注意时间。”
她收回视线,晃了晃手里黑屏的手机,声音里还带着点刚停下的喘。
“走吧,我送你。”沈青泽的声音裹着夜色的柔和,落在耳边格外清晰。
“今天晚上不用给他们上课吗?你等等。”夏念安忽然想起他常去的课外辅导,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向钢琴走去。
走到琴边,她轻轻蹲下,指尖勾住舞鞋的鞋带解开,将舞鞋慢慢褪下,换上放在一旁的帆布鞋,又把舞鞋仔细叠好,放进钢琴底下的柜子里藏好,才拍了拍裤腿起身。
“上完了。”
沈青泽也跟着走了过去,目光落在地上那只浅粉色的书包上,弯腰轻轻拎起,指尖避开了上面挂着的毛绒挂件,动作放得格外轻。
沈青泽走在前面,长长的影子在路灯下轻轻晃动。
夏念安跟在他身后,像条小尾巴似的踩着他的影子,忽然笑着开口,“那看来我每天都要练得晚一点,这样就可以见到你了。”
语气里的玩笑藏不住,更多的是雀跃的欣喜,像揉碎了的星光,落在夜色里。
沈青泽立刻停住脚,转过身时眉头微微蹙起,目光认真地盯着她,语气没有半分玩笑,“不可以,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