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泽看着她撕心裂肺的模样,心里的疼痛像潮水般蔓延,可那句质问说出口后,所有的疑虑非但没消散,反而更乱了。
他别开眼,不敢再看她的眼泪,声音却依旧带着一丝不确定,“那你为什么……对他那么不一样?”
这句话让夏念安的哭声顿了顿,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反驳的力气都快没了。
她只是把江亦当朋友,可所有的巧合与误会凑在一起,却让这份“不一样”变得百口莫辩。
“你告诉我,那四十分钟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青泽的声音又冷了下来,带着不容逃避的执拗,目光死死锁着夏念安,像要穿透她的慌乱。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重重砸在夏念安心上。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撞到书桌,发出轻微的声响,可她已经顾不上疼了。
眼泪模糊了视线,她用力摇头,声音带着崩溃的哭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在睡觉,醒了也只记得头疼,什么都没察觉!”
她想把自己的脑子剖开,证明里面真的没有任何关于那四十分钟的“异常记忆”,可越急越说不出话,只能反复重复着“不知道”。
那些苍白的字眼在沈青泽冰冷的目光里,显得格外无力。
沈青泽看着她语无伦次的模样,心里的疼与疑交织在一起,像一团乱麻,想上前,可是脚步却动不了。
“我真的没骗你……”夏念安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细不可闻,只剩下肩膀不住地颤抖,在深夜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脆弱。
她怕了,怕他眼里的怀疑,怕这场永远说不清的误会,会彻底压垮他们之间的一切。
怎么办?这个误会必须解开,她不愿意两个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
沈青泽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像尊被寒夜冻住的雕塑。周身的气压低得可怕,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只有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熄的挣扎,却被厚厚的冷意层层裹住,看不真切。
他没再追问,也没再动,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夏念安。
可这份沉默比任何质问都更让人窒息,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房间里的空气都抽干,压得夏念安快要喘不过气。
她想再说点什么打破僵局,可看着他毫无波澜的侧脸,所有话都堵在喉咙里,连眼泪都流得慢了些。
墙上的钟摆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两人之间那道无形的裂缝上。
夜色越来越浓,窗外的路灯偶尔闪过车辆的影子,却照不进这满室的沉默。
沈青泽依旧像雕塑般立着,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的那根弦,已经绷到了极致。
夏念安猛地站起来,动作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却没半分犹豫。
她没看沈青泽一眼,径直走向门口,“咔嗒”一声反锁房门,又抬手关掉顶灯。
瞬间,房间里只剩电脑屏幕透出的微光,映在她脸上,模糊了泪痕,只留下一片倔强的冷白。
她又转身走向窗户,用力将厚重的窗帘拉严,彻底隔绝了窗外的夜色与灯光。
最后,她走到书桌前,“啪”地合上电脑,那点仅存的光亮也消失了,房间里只剩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暗。
黑暗中,只有她的脚步声清晰传来,一步一步朝沈青泽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紧绷的弦上,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