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灵鼠契》
第四十一章 定计
离了望北驿，天琦并未带着飘雪盲目深入荒原。赵槐这条毒蛇潜伏在联盟内部，如同芒刺在背，若不设法拔除，无论他们前往何方，行踪都可能在对方掌握之中，紫炎川之行更是危机倍增。
“需寻一可信之人。” 夜色中，天琦驾驭着紫璃，沉声开口。寒风刮过他略显稚嫩却已坚毅的脸庞。
飘雪伏在他背上，声音虽弱，却清晰冷静：“凌云烟。他予你尊者之位，虽有算计，但抗魔立场应无疑虑，且其背后‘寒戟’一脉，与那赵槐并非同一派系，或有制衡之意。”
天琦亦有同感。凌云烟心思深沉，但行事尚有底线，且其招揽自己，本身就有增强己方派系实力、应对幽冥道的意思。敌人的敌人，或许并非朋友，但至少是可以暂时利用的盟友。
他取出那枚青莹的“灵犀尊者”令，灵力微吐，触动了其中一道极其隐晦的、仅供紧急联络用的传讯符文。这是凌云烟授予尊号时，暗中告知的隐秘权限。
讯息极为简短，只包含一个坐标和“急，事关幽冥渗透”几字。
数个时辰后，在约定的一处远离道路、荒无人烟的风化岩群中，一道青烟般的身影悄然浮现，正是凌云烟。他依旧是那身利落的皮甲，但神色比之前更为凝重，目光锐利地扫过天琦、飘雪以及护卫在侧的紫璃。
“灵犀尊者，何事如此紧急？” 他开门见山，目光尤其在气息微弱的飘雪身上停留了一瞬，“莫非途中又遇袭？”
“凌队正，” 天琦拱手，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我等途经望北驿，有所发现。” 他当即将自己如何察觉赵槐异常，如何以秘术感知到其与幽冥死气的关联，以及那“标记”修士和模糊的“名单”、“紫炎川”等关键信息，择其要点，清晰道出。他只说是自身灵觉特殊，隐去了“梦溯”的具体玄奥。
凌云烟听着，脸色越来越沉，眼神中寒光闪烁，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刃。他并未立刻质疑天琦的判断，而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印证某些已知的信息。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赵槐……果然是他！联盟内部早有怀疑，苦无实证！他负责的区域，近期确实有数起小队遭遇不明伏击、人员离奇失踪的事件发生！”
他看向天琦，眼神复杂：“尊者果然非常人，此番洞察，于我联盟，不啻于拨云见日！” 这声“尊者”，带上了更多真心实意的分量。
“凌队正打算如何处置？” 天琦问道。
“证据确凿，自当立刻拿下，严加审讯！” 凌云烟杀气腾腾。
“不妥。” 一直沉默的飘雪忽然开口，声音清冷如冰，“打草惊蛇，徒留后患。其背后定然还有上线，区区一个执事长老，未必能接触全部核心。”
凌云烟眉头一拧，看向飘雪：“冰雪客卿有何高见？”
飘雪淡淡道：“与其拔除一颗明知的毒牙，不如借此毒牙，传递些我们想让他传递的消息。引蛇出洞，方能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