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没有灰头土脸,反而似乎在那个他看不起的“小破工作室”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甚至……做得不错?
“工作室老板是谁?男的女的?”凌云的问题脱口而出,带着一丝凌厉。
“老板是女性,姓苏。工作室规模很小,加上夫人一共只有五个人。”周诚迅速回答,显然做足了功课,“目前没有发现……有特别关系的异性同事或客户。”
凌云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为自己的这丝松懈感到恼怒。
他沉默了几秒,声音沉了下去:“就只有这些?没遇到什么困难?”
他几乎是在暗示,希望能听到一些她碰壁、挣扎、甚至抱怨的消息。那样才符合他的预期。
周诚再次顿了顿,似乎在谨慎选择措辞:“夫人似乎……很适应。工作强度不小,经常加班。但没听说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她……没有动用过任何您给的副卡,也没有联系过老宅求助任何事。”
最后这句话,像一根细小的针,精准地刺入了凌云紧绷的神经。
没有动用副卡。
没有求助。
她真的就在用那点微薄的薪水,开着二手车,投入地做着那份让他嗤之以鼻的工作,并且……似乎过得还不错?
这个认知,比看到她专注侧脸的那一刻,更加清晰地冲击着他固有的认知。
她离了他,好像……真的能活。不仅能活,甚至还在以一种他完全陌生的方式,焕发着生机。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他胸腔里翻腾——是震惊,是不解,是被挑战权威的恼怒,或许,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被他强行忽略的……失落。
“知道了。”凌云最终冷冰冰地吐出三个字,听不出任何情绪,“继续留意。有任何……异常,随时告诉我。”
他挂了电话,手指却依然紧紧握着话筒,指节微微泛白。
书房里恢复了死寂,但凌云的心绪却再也无法平静。
周诚的报告,非但没有解答他的疑惑,反而像投入湖面的一块巨石,激起了更大的、更混乱的波澜。
温婉。
他的妻子。
似乎正在他完全不了解的轨道上,悄然运行,并且……运行得很好。
这个事实,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