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浓稠如墨的夜色中疾驰,窗外的霓虹幻化成一道道绚烂而虚无的光带,如同他们曾经灿烂如今却支离破碎的感情。
车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有形的实体,沉甸甸地压在心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痛楚。
凌云紧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手背上虬结的青筋昭示着他濒临爆发的情绪。
油门几乎被他踩到了底,引擎的轰鸣像是在为他胸腔里翻涌的惊涛骇浪伴奏——那是不甘在嘶吼,是嫉妒在啃噬,是悔恨在灼烧,更是那种即将彻底失去她的、灭顶般的恐慌,像无数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酒精放大了这一切,在他血管里点燃了一把毁灭性的野火。
温婉始终偏头凝望着窗外,那道纤细的身影在斑驳光影中显得格外单薄脆弱。
她轻轻揉着方才被他攥得发红的手腕,此刻已然停下,只留给他一个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侧影,仿佛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冰墙。她的沉默,比世间最锋利的刀刃更让他疯狂。
“说话!”他终于被这令人窒息的死寂逼到了悬崖边缘,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破碎的低吼,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温婉!你看着我!”他眼底是翻涌的赤红,是摇摇欲坠的哀求,更是失控的预兆。
可温婉依旧置若罔闻,甚至连纤长的睫毛都未曾为他颤动一下,仿佛他只是一个不值得投注丝毫注意力的透明存在。
这种彻底的、将他摒弃在世界之外的无视,终于彻底燃尽了他心中最后那根名为理智的引线。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如同悲鸣,骤然划破了寂静的夜空。车子猛地停驻在僻静的江边,巨大的惯性让他们都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冰凉的江水气息混着夜风渗入车内,却吹不散那浓得化不开的绝望。
几乎在车身停稳的瞬间,凌云像是挣脱了所有枷锁的困兽,猛地扯开自己的安全带,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决绝,倾身狠狠禁锢住她。
他滚烫的大手用力扣住她纤细的后颈,另一只手则轻易攥住了她试图推拒的腕子,将她死死地困在副驾驶的座椅与他灼热的胸膛之间,不留一丝缝隙。
“你非要这样对我吗?!非要和顾瑾言……”他赤红的眼眸紧紧锁住她,滚烫的呼吸带着浓烈的酒气,铺天盖地地将她笼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碾磨出来,带着血淋淋的痛楚。
温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暴戾举动惊得心跳骤停,随即,滔天的怒火与屈辱如同岩浆般喷涌而出。她开始用力挣扎,那双总是含情的眼眸此刻淬满了冰冷的寒刃,厉声斥道:“凌云!放开我!你混蛋!”
“我混蛋?是!我就是天底下最该死的混蛋!”他低吼着,像是被她的眼神刺痛,又像是被自己的无能激怒。目光死死锁住她因愤怒而微微起伏的胸口,以及那近在咫尺、他曾无数次温柔采撷,如今却显得如此冰冷的唇瓣。
一股混合着绝望与疯狂占有欲的冲动,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思考能力。
他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带着惩罚和毁灭意味的,攫取了她因惊怒而微张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