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看着他，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痛苦和恐慌，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
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他的改变，琛琛渴望完整家庭的眼神，以及自己内心深处那份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心乱如麻。
见她沉默，凌云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些，指尖冰凉：“我知道我以前混蛋，我不是人！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好不好？我会用一辈子补偿你，补偿琛琛……我不能再失去你们……”
他的语气急切，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脆弱。
温婉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凌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他固执地不肯放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要你肯点头，就有意义！婉婉，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我知道的！不然你不会给我煮面，不会……”
“那不代表什么。”温婉猛地打断他，别开脸，避开他灼热而痛苦的目光，“一碗面而已，琛琛希望他爸爸生日能吃上。仅此而已。”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凌云心头。
他看着她冷漠的侧脸，看着她试图挣脱的动作，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绝望席卷了他。他堵在门口，像一座沉默而固执的山，不肯放行，却也说不出更多的话。
两人在昏暗的走廊里僵持着，空气凝滞，只剩下彼此压抑的呼吸声。
最终，温婉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声音冷了下去：“让开，我要休息了。”
这一次，凌云没有再阻拦。他颓然地侧过身，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走进卧室，“咔哒”一声轻响，门被关上，也仿佛将他最后一丝希望关在了门外。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在地上，将脸深深埋入掌心。
律师的拖延策略，是他最后的盾牌。
而他刚刚的乞求，是他掷出的、孤注一掷的矛。
但她的心门，似乎比那扇实木的卧室门，关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