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温婉正与欧洲材料实验室的代表进行视频会议。屏幕上的外方专家语速很快,阐述着复杂的技术参数。温婉专注地听着,不时用流利的英语提出关键问题,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记录。
但坐在她旁边的沈墨却敏锐地察觉到,老板今天的脸色似乎过于苍白,额角也沁出了细密的冷汗,握着触控笔的指尖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老板,您没事吧?”沈墨趁着对方发言间隙,低声询问。
温婉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妨,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大口,试图用咖啡因强行驱散那股从骨髓深处透出的疲惫和隐隐袭来的眩晕感。她不能停下,“拾光”刚刚站上国际舞台,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
会议持续了近三个小时。当屏幕暗下去的那一刻,温婉几乎是脱力地靠向椅背,闭上了眼睛,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
“老板,您必须休息一下了!”沈墨担忧地递上一杯温水,“您这周的日程排得太满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温婉睁开眼,接过水杯,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没事,老毛病了,就是有点累。下午和投资方的会谈照常,你把资料再给我看一下……”
她的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眩晕猛地袭来,眼前的景物开始天旋地转,沈墨焦急的面容变得模糊扭曲。她试图抓住桌沿稳住身体,却感觉手臂一阵发软。
“老板!”
在沈墨惊恐的呼喊声中,温婉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手中的玻璃杯滑落,“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碎片和冷水四溅。
……
医院VIP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温婉是在一阵低沉的交谈声中恢复意识的。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她费力地睁开,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和挂在一旁的输液瓶。
“她怎么样了?”一个她熟悉至极的、此刻却紧绷到极点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是凌云。
“凌先生,温女士这是过度疲劳导致的急性昏厥,伴有低血糖和轻微脱水。”医生冷静的声音传来,“我们已经为她补充了电解质和葡萄糖,目前生命体征平稳。但检查显示,她长期处于精神高度紧张和身体严重透支的状态,心脏负荷也很大。必须立刻停止工作,绝对静养一段时间,否则……”
后面的话温婉没有听清,但凌云骤然变得更加冷硬的侧脸轮廓,说明了一切。
她轻轻动了一下,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守在床边的沈墨立刻惊喜地低呼:“老板!您醒了?!”
门口的交谈声戛然而止。凌云猛地转身,大步走到床前,他高大的身影带来一片压迫性的阴影,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此刻盛满的不是商场的锐利,而是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慌、心疼与自责。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握住她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掌心滚烫,甚至带着轻微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