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还没散干净。
那是尸体堆在太阳底下暴晒。
体育场的大铁门敞开着,但这次不是迎客,是倒垃圾。
“快点!磨蹭什么呢!”
刀疤手里拎着根还在滴血的螺纹钢,一脚踹在一个老头的屁股上。老头踉跄着摔进尘土里,怀里那半包发霉的饼干洒了一地。他慌乱的想去捡,枯瘦的手刚伸出去,就被一只穿着军靴的脚狠狠的踩住。
“滚出去捡。”
刀疤狞笑着,粗暴的挥舞着钢管。
几百个人被强行驱赶到体育场外面的广场上,全是老人孩子,还有些缺胳膊少腿的伤员。
哭喊声、哀求声乱成一片。
“作孽啊……这是让我们去送死啊!”
“求求你们,给口水喝吧……孩子两天没喝水了……”
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额头磕破了,血顺着脸颊往下流。
没人理会。
甚至没人多看一眼。
维持秩序的警察没了,换成了一群暴徒,他们戴着红袖箍,手里不是砍刀就是钢管。
赵天霸站在主席台上,俯视着这一幕。
他手里端着那把刚抢来的95式步枪,枪带随意的缠在手腕上。脚下踩着一只不知道是谁的断手,鞋底在上面碾了碾,把那苍白的手指碾进了烂泥里。
“大哥,清理干净了。”
猴子气喘吁吁的跑上来,满脸都是讨好的笑,手里还抓着半块从死人身上搜出来的巧克力。
“雷子手底下那帮人,挑了四十个壮的,剩下的老弱病残都扔出去了。老黑那边的民工,留了八十个,正拿着家伙守门呢。至于那些不听话的……”
猴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都填坑了。”
赵天霸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盒压扁的软中华,抽出一根点上。
他指了指
“告诉他们,以后这就是规矩。有用的,吃肉。没用的,喂丧尸。咱们这不养闲人,也不养废物。”
曾经的几个小团伙,一夜之间就被打散重组。雷子和老黑死了,剩下的混混和民工没了主心骨,面对赵天霸手里的枪和那辆抢来的装甲车,跪得很干脆。
谁拳头大,谁就是爹。
“库房里的东西点清楚了吗?”赵天霸深吸了一口烟。
“点了。”
猴子脸色有点难看,把那半块巧克力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不多。那帮警察也撑不了多久了,那点存货也就够咱们这两百多号人吃个把星期的。要是算上那些女人,顶多撑五天。”
“这么吃下去不行。”
赵天霸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的碾了一脚。
“得出去找。”
半小时后。
一支车队轰隆隆的驶出体育场。
打头的是那辆抢来的猛士装甲车,车顶的重机枪虽然没子弹了,但那黑洞洞的枪口依然能吓唬人。后面跟着两辆破烂的金杯面包车,里面塞满了刚收编的打手,一个个手里拿着砍刀、斧头,眼神凶狠。
赵天霸坐在装甲车的副驾驶上,手里摩挲着操作台。
真皮座椅,防弹玻璃,还有车载电台。
“大哥,咱们去哪?”
开车的刀疤有点紧张,手心里全是汗。这玩意儿比拖拉机难开多了,方向盘沉得要命。
“往西。那边有个分局。”
赵天霸看着窗外荒凉的街道。
到处都是游荡的丧尸。看见车队过来,这些怪物嘶吼着扑上来,然后被沉重的装甲车撞飞,碾成肉泥。
咯噔。
车轮碾过一具丧尸的胸腔,发出骨头碎裂的脆响。
“以前看见这玩意儿得绕着走,现在?”
赵天霸笑着,拍了拍厚实的车门。
“就是个屁。”
那个分局在大北郊,位置偏,平时没什么人去。
到了地方,大门敞开着,院子里停着几辆警车,玻璃全碎了,车身上全是黑红色的血手印。
“下去搜。”
赵天霸一挥手。
几十个手下拿着砍刀和钢管冲了进去。
没过多久,里面传来了欢呼声。
“大哥!找到了!”
猴子抱着一个沉甸甸的铁皮箱子跑出来,笑得眼睛都没了,脸上全是灰。
“在地下室的枪库里!那帮傻逼走得急,角落里落了一箱!”
打开箱子。
黄澄澄的子弹,整整齐齐的码在油纸里。
全是9毫米的手枪弹。
“操,怎么是这玩意儿。”刀疤有点失望,踢了一脚旁边的轮胎,“步枪子弹呢?”
“知足吧。”
赵天霸抓起一把子弹,听着那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有了这玩意儿,咱们腰里的那几把破手枪就不是烧火棍了。回去发下去,表现好的,一人五发。谁要是敢私藏,老子剁了他的手。”
虽然没找到步枪子弹,但这几百发手枪弹,足够让他稳住局面。在近距离,手枪比刀好使多了。
“继续走。”
赵天霸看了看天色,太阳西斜。
“去市区边缘转转。那帮警察撤退的时候肯定有补给车,我就不信他们能把所有东西都带走。”
车队继续向南。
越往市区走,路况越差。到处都是废弃的汽车和发黑的尸体,空气里的腐臭味也越来越浓。
路过一条主干道时,赵天霸突然坐直了身子。
“停车!”
前方的立交桥下,几辆军绿色的重型卡车横七竖八的躺着。
车身巨大,轮胎都有半人高。上面盖着厚帆布,跟普通的货车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