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贤北郊,临时集结地。
下了几天的雨总算停了,空气里满是湿泥和柴油混在一起的味道。
一排排墨绿色的帐篷扎在地上,中间停满了盖着伪装网的轮式战车。
维修连的焊枪火花四溅,滋滋的响个不停。
“二营长!”
萧砚秋踩着一双沾满黄泥的战术靴,手里拎着一个不锈钢保温杯,站在那辆特制的囚车旁边。
“到!”
二营长一路小跑过来,身上的装备撞的哗啦响。
“这笼子结实吗?”
萧砚秋用指关节敲了敲那根手腕粗的合金栅栏,发出当当的闷响。
“旅长,您放心。”
二营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工兵营给加固了三道,焊点都用的高强度工业焊条,别说尸王,就是霸王龙进去也得老实待着。”
他拍了拍车厢壁。
“车里还装了液压钳制装置和高压电击器。只要它敢乱动,瞬间就能让它尝尝两万伏特的滋味。”
萧砚秋点了点头,拧开杯盖喝了一口热水。
“这几天补给怎么样?”
“富得流油。”
二营长指了指远处正在卸货的几辆重卡。
“郑弘毅部长是真下血本。昨天刚送来两车30毫米穿甲燃烧弹,还有整整五百发红箭-73D。那帮新兵蛋子看见弹药箱,眼睛都绿了。”
“那是给你们保命的。”
萧砚秋看着远处的豫章城方向,天色灰蒙蒙的,云层压得很低。
“77军是重锤,咱们是软刀子。这活不好干,既要抓活的,还不能有伤亡。”
“旅长,那几个尸王……”二营长压低了声音,“真有那么邪乎?”
“邪乎?”
萧砚秋说,“庄院士说了,那是长了脑子的怪物。你要是把它当成只会咬人的丧尸,明年今天,我就得去你坟头敬酒了。”
二营长缩了缩脖子。
“明白。全旅都憋着劲呢,咱们160旅也不是吃素的。”
……
豫章市中心,八一广场。
曾经的地标,现在成了一片人间地狱。
几栋大楼塌了一半,钢筋扭曲的露在外面。
“吼——!!”
一声凄厉的嘶吼从废墟深处传来。
一只体型巨大的坦克型变异体,被一根粗大的触手狠狠的抽飞,撞穿了百货大楼的外墙。
灰尘漫天。
废墟顶端,站着一个瘦长的身影。
它不像普通丧尸那样腐烂,青灰色的皮肤像一层硬壳,四肢细长,手指变成了锋利的骨镰。
这就是占据市中心的尸王,镰刀。
它很烦躁。
这几天,城里的气氛不对劲。
城东那个大块头的手下,总过来抢它的食物。城南那个会喷毒液的老巫婆,也开始不老实了。
镰刀浑浊的眼球转动着,它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它不懂战术包围,也不懂断粮。
它只知道饿。
食物越来越少。
那些活人早就没影了,现在连变异老鼠都快抓光了。
饥饿感让它快要发疯。
它把火气都撒在了其他尸王的领地上。
肯定是它们搞的鬼。
肯定是它们把食物藏起来了。
“嘶——”
镰刀发出一声低鸣。
下方的废墟里,数千只敏捷型丧尸涌了出来,朝着城东的方向呲牙咧嘴。
而在几公里外的赣江边。
另一个尸王正趴在滕王阁的残骸上,警惕的盯着这边。
它们都在等。
等对方露出破绽,然后扑上去,撕碎,吞噬。
五个尸王被困在城里,还没等猎人动手,自己就已经斗得你死我活。
它们根本没感觉到,在那层厚厚的云层之上,巨大的危险正在逼近。
……
凌晨五点。
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
蜂巢基地前线指挥部。
顾瀚辰站在巨大的电子沙盘前,手里的红蓝铅笔被捏的咔咔响。
“时间到。”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通讯参谋立刻接通了全频段广播。
“我是顾瀚辰。”
他的声音通过电波,传到了每一个连级指挥官的耳麦里。
“命令。”
“春季攻势,第一阶段作战,开始。”
“目标:豫章。”
“全线进攻!”
话音落下的瞬间。
几百公里外的空军基地。
“轰——”
加力燃烧室喷出蓝色的尾焰。
两架深灰色的歼-16战斗机率先滑出跑道,刺破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