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的引擎在云层中发出沉闷的轰鸣,头等舱的舷窗外掠过棉絮般的。
李一惬意地陷在真皮座椅里,银质刀叉切割 刀斧牛排 的声响清脆悦耳,嫩红的肉汁混着黑胡椒香在空气中弥漫。
他左手端着柠檬水,冰块撞击杯壁的叮当声与咀嚼声相映成趣,嘴角沾着的肉渣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斜后方的四人组形成诡异的扇形阵列:
秦硕的光头抵着舷窗,假装研究云层;
傅亿龙将武道服帽子拉得极低,帽檐阴影里露出高挺的鼻梁 —— 消肿后的轮廓确实俊朗,只是额角未消的淤青在帽檐下若隐若现;
林微翻开杂志的动作过于用力,书页发出
的脆响;
夏英则干脆戴上降噪耳机,粉色兔子发卡歪向一侧,后脑勺对着李一的方向。
真的不来点?
李一用刀叉指着餐车上的龙虾拼盘,柠檬汁顺着杯壁流下,在雪白的桌布上晕开透明的痕迹,
这牛排煎得外焦里嫩,比大排档的烤腰子强多了。
回答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秦硕的光头在舷窗反光中晃了晃,傅亿龙的帽子檐压得更低,林微翻杂志的速度快得像在洗牌,夏英的耳机线突然绷紧,仿佛在忍耐某种巨大的诱惑。
四人的座椅不约而同向后滑了十厘米,真皮与地毯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在引擎的背景音里格外清晰。
李一嚼着牛排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扫过四人僵硬的背影。
他忽然想起擂台上傅亿龙被青冥砖砸得抱头鼠窜的模样,又看看秦硕假装看云的后脑勺,嘴角的肉渣随着憋不住的笑意颤抖起来。
头等舱的乘务员推着香槟车经过,好奇地打量着这组刻意拉开距离的乘客 ——
那个吃得满脸满足的少年,与他身后四个仿佛被施了定身咒的 陌生人,在万米高空中构成了一幅荒诞的旅行画卷。
飞机的引擎声突然被一声嗤笑切割:
哪来的土包子?
话音未落,经济舱与头等舱的帘子被猛地掀开,一个穿骷髅卫衣的高大青年斜倚门框,鳄鱼皮腰带扣在舷窗反光下刺目。
傅亿龙的武道服袖口骤然绷紧,刚要起身的动作僵在半空。
朴有野却像被烫到般扑过去,绷带未拆的手掌死死捂住师兄的嘴 —— 对方下巴上的胡茬刮过他的掌心,混合着浓烈的泡菜味。
你搞什么?
青年猛地甩头,金耳钉在灯光下划出弧线。
他挣开的瞬间,傅亿龙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欺近,闪电般的耳光带着罡气劈在青年左脸。
脆响在机舱里回荡,青年踉跄着撞翻餐车,法式面包滚了一地。
他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抬头,正对上傅亿龙谄媚的笑脸:
李兄莫怪,这孩子脑子不大好使......
老宗师的手指着青年,袖口滑落露出新缠的纱布,那是被青冥砖震裂的腕骨。
李一叉着半块牛排的手停在半空,看着眼前这个身高一米九、胡茬拉碴的 ,又瞅瞅傅亿龙刻意堆笑的脸,喉结滚动着咽下肉汁。
他眨了眨眼睛,运动服口袋里的黑卡硌得大腿生疼 —— 这
怕不是留级了二十年?
周围乘客的刀叉同时悬在半空。
前排秃头大叔的香槟杯倾斜着,气泡在杯壁上凝成珍珠串;
后排双胞胎姐妹的平板电脑砸在腿上,屏幕还亮着泡菜国偶像剧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