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船那边明显乱了。
原本整齐的鼓声变得杂乱,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第一个再抛索。旗舰上那个西装男气得摔了望远镜,指着主船哇啦哇啦叫。
张驰站在甲板中央,两把刀分别插在左右两边,呼哧呼哧喘气。汗水顺着他左脸的刀疤往下流,滴在甲板上。
雷淞然走过来,递了块布:“擦擦,跟血似的。”
“是汗。”张驰接过,胡乱抹了把脸。
“你这刀法哪儿学的?绿营教的?”雷淞然问。
“我妈教的。”他说,“她说男人护不住家,刀再快也没用。”
雷淞然一愣,随即笑出声:“那你现在算护住了吗?”
张驰没答,只是抬头看敌船。
那边安静了几秒。
突然,所有士兵后退,让出中间一条道。十几个精壮兵抬着个铁架子上来,架子上绑着根一人高的巨钩,底下连着粗铁链,显然是专门用来破防的重型登船器。
“这是要拼命了。”张驰低声说。
他把砍山刀扔给雷淞然,提起青龙刀走到船头最前沿。风吹得他靠旗哗哗响,他站得笔直,刀尖指地。
敌船开始加速。
巨钩被吊上绞盘,缓缓升起。
张驰握紧刀柄,指节发白。
他知道这一钩要是挂上,整艘船都会被锁死。到时候别说反击,连退路都没有。
绞盘转动的声音越来越响。
巨钩离弦那一刻,他动了。
不是往后躲,而是往前冲。
冲到栏杆边,他跃上扶手,双脚站定,双手举刀过顶。
巨钩破风而来,带着撕裂空气的啸声。
就在它即将嵌入主船木梁的瞬间——
张驰猛劈而下!
刀锋与铁钩相撞,爆出一团火花。
铛!!!
一声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巨钩被硬生生劈偏,擦着船体滑过,砸进江里,激起巨大浪花。
张驰落地时踉跄了一下,膝盖磕在甲板上。他撑着刀站起来,胸口起伏,嘴里吐出一口白气。
敌船上一片死寂。
主船上却炸了锅。
雷淞然跳起来:“我操!真让你砍偏了!”
李治良瞪大眼:“这……这也能砍动?”
史策抱着算盘,看了王皓一眼:“你找的这群人,有点邪门。”
王皓终于笑了:“不止邪门,还挺能活。”
张驰没听他们在说什么。他只知道,对面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旗舰上传来一声怒吼,紧接着,所有士兵齐声呐喊,扛着云梯、拎着砍刀,成片涌向船头。不止一艘敌船在靠近,另外两艘也调转方向,呈包围之势压了过来。
张驰把刀在地上顿了顿,站直身子。
他看见第一个敌兵已经抓住钩索,开始荡过来。
他抬起刀,指向对方。
“来一个。”
“砍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