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雨光皱眉：“太险。”
“但我们没别的选择。”王皓指着地图，“再往前就是巴东渡口，只有这一条骡车道。他们一定会动手。与其被动挨打，不如设个局。”
杨雨光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摁进泥里。“行。但动手地点得选好。不能在桥上，不能在窄道，得在开阔地。”
“我知道地方。”王皓说，“过了前面那个U形弯，有一片河滩。地势平，视野开，适合打伏击。”
“那就定那儿。”杨雨光拍板，“你负责设局，我负责收网。”
两人正说着，史策走过来，把算盘递过去：“刚才我又看了一遍水流方向。敌人如果从水下摸上来，最快也要两个时辰。我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布置。”
王皓接过算盘，看到背面那行字，点头：“够了。”
这时雷淞然从车厢里钻出来，手里拎着两个弹匣。“哥！子弹没受潮，饼干还能啃，就是水壶漏了，得修。”
李治良也跟着下来，手里抱着箱子，脸色发白。“东西……都清好了。”他说，“枪能用，弹药够。”
王皓走过去，拍他肩膀：“辛苦了。”
李治良摇摇头：“我不辛苦。你们才辛苦。”
雷淞然咧嘴一笑：“那你记得欠我羊肉汤。”
“记得。”李治良小声说。
王皓转身走向指挥车，路上顺手把洛阳铲甩了甩泥。史策跟在他旁边，低声道：“你真打算用箱子做饵？”
“不是用箱子。”王皓说，“是用他们的心理。宫本以为李治良胆小，以为他会犯错。我们就让他‘犯’一次。”
史策没再问，只是轻轻点头。
合文俊远远看着他们，扭头对张驰说：“大哥，你说这回能成不？”
张驰睁开眼，看了眼天色：“只要他们敢来，就能成。”
“我就怕他们不来。”
“他们会来的。”张驰把刀扶正，“人一贪心，就忍不住。”
车队重新安静下来。士兵们各就各位，弹药上膛，干粮归位。李治良坐回车厢角落，箱子抱在怀里，手指还扣着锁扣。雷淞然靠在车壁上，嘴里叼着半块干饼，眼睛闭着，但耳朵时不时抖一下。
王皓站在车头，望着远处山影。史策收起算盘，揉了揉太阳穴。合文俊甩了甩红缨枪，低声哼起《林冲夜奔》。张驰靠着车轮坐下，闭眼假寐，耳朵却微微抖动。
杨雨光点燃新烟，看了看表。
十分钟后，他吐出一口烟雾，抬手下令：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