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又奉茶给贤妃。
贤妃笑容愈发和煦,接过茶盏时,指尖似是无意地轻轻碰了碰苏悦的手腕,语气温柔:“快起来。真是个好孩子,模样标致,规矩也好。澈儿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她饮了口茶,亦赐下一套赤金红宝石头面,价值不菲。
然而,就在贤妃指尖触碰的瞬间,苏悦腕上那枚祖母所赠的玉佩,似乎极轻微地温热了一下,同时,她通过道侣契约,清晰地感知到身旁慕容云澈的气息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而他体内原本平稳运转的《赤阳真解》内力,也似乎被什么引动,微微躁动了一瞬。
苏悦心中警铃微作。贤妃这看似亲切的举动,恐怕并非表面那么简单。那触碰,是试探?还是……与她体内的蛊毒残余或慕容云澈的功法有关?她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谢恩接过赏赐。
敬茶仪式顺利结束。承瑞帝又例行公事般询问了慕容云澈几句朝务和军中情况,便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了。
整个过程看似平静和谐,但无形的机锋却弥漫在空气之中。承瑞帝的审视,贤妃完美笑容下的暗流,都让苏悦更加确信,这皇宫之内,步步皆棋。
退出乾元殿,走在长长的宫道上。
慕容云澈与她并肩而行,低声问道:“方才,可有不适?”他显然也察觉到了那瞬间的异常。
苏悦轻轻摇头,传音入密(借助契约与内力初步尝试)道:“无妨。贤妃娘娘似乎对我格外‘关切’。”她刻意强调了“关切”二字。
慕容云澈眼神微冷,传音回道:“她惯会做戏。日后宫中行走,对她需多加提防。你腕上玉佩似有灵性,方才似有反应?”
“嗯,祖母所赠,确有宁神护身之效。”苏悦没有多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这玉佩恐怕不止于此。
阳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投射在朱红宫墙之上。新婚的喜悦被宫闱的深沉瞬间冲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并肩面对风雨的凝重与默契。
第一次以靖王妃的身份踏入这权力中心,苏悦知道,从此刻起,她已彻底置身于这天下最繁华,也最危险的旋涡之中。
而她的战场,不仅仅是后宅,更是这前朝后宫,乃至修行之路。
宫门在前,马车等候。下一步,便是回府接受族亲诰命的拜见,而那,又将是一场新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