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中闭着眼睛,没多久就感觉眼皮沉重,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几乎要站着睡着。
然而,王珍珍的眉头却微微蹙起。她似乎真的听到了什么……一个极其细微、空灵,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声音,轻轻呼唤着。
“嗨……人类……”
她猛地睁开眼,脱口而出:“什么?”
其他人闻声都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她。
金正中揉揉眼睛:“我们没有说话呀珍珍,你听到什么声音啦?”
王珍珍没有回答,她像是被什么牵引着,慢慢向前走了几步,侧耳倾听,喃喃自语:“不是……我听到……好像有小孩子的声音……”
她继续朝着森林边缘走去,声音轻柔:“你在哪里啊?我听不清楚,你大声一点哦……”
况天佑担心她出事,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臂:“珍珍!你听到什么了?”
王珍珍仿佛沉浸在那个声音里,她复述着听到的话:“它在说……在五十年前……全镇的人……都去参加一个……婚礼……”
“婚礼”二字如同一个开关,瞬间击中了莱利。
王珍珍无意识地抚上自己颈间的项链,继续复述:“那个新郎……送给新娘一条项链……叫什么……天……天使……”
马小玲立刻抓住关键词,急切追问:“是不是叫‘天使之泪’?!”
他猛地看向王珍珍,脑中“轰”的一声,五十年前那场血腥浪漫、彻底改变他命运的婚礼场景不受控制地汹涌袭来。
他与他美丽的新娘诗雅,在教堂里交换誓言,他亲手为她戴上那条名为“天使之泪”的项链,两人眼中满是幸福的笑意……
这个名字像一把尖刀再次刺入莱利的心脏。他头疼欲裂,几乎无法站稳,用力拄着拐杖才能支撑住身体,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王珍珍闭着眼睛,完全沉浸在精灵的叙述中,脑中也浮现出模糊而可怕的画面:“没错……就是天使之泪……但是……举行婚礼的时候……山贼……山贼突然来了!”
莱利痛苦地握紧了拐杖,指节发白。
他不想回忆!那之后的画面:山贼冲入教堂,抢夺项链,疯狂屠杀宾客,鲜血染红了教堂。
以及,他被彻底激发出的、无法控制的僵尸本性……
王珍珍的声音开始颤抖,她好像看到了极其恐怖的景象,声音变得尖利,带着恐惧:“那些山贼……见人就杀……然后……僵尸来了!僵尸来了!!”
况天佑见珍珍状态不对,立刻捂住她的耳朵,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珍珍!不要听了!不要再听了!”
然而,那精灵的声音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依旧清晰地传入王珍珍的脑海。
她害怕地缩在况天佑怀里,眼泪涌了出来,指着莱利的方向,语无伦次地哭喊:“那是你太太……不要咬她啊……不要……”
这句话成了压垮莱利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那段他最不愿面对的、亲手将獠牙刺入爱人脖颈的记忆如同噩梦般重现。
莱利再也无法维持镇定,猛地爆发出一声低吼,如同受伤的困兽:“不要说了!!!”
这声充满痛苦和暴戾的低吼让所有人都愣住了。马小玲诧异地看着失态的莱利,心中的怀疑得到了证实。
五十年前的事,他如此激动,难道他不仅是知情者,甚至是……亲历者?
所有人都看向莱利。
莱利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强压下翻江倒海的情绪,深吸了好几口气,闭上眼睛,缓缓抬头望向天空,试图找回那副平静的假面。
声音沙哑地解释道:“想不到……我朋友的话,竟然是真的……这太令人震惊了。”
这个借口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莱利转过身,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充满歉意,虽然那歉意底下是深不见底的痛苦:“对不起,王小姐,你没事吧?”
王珍珍摇摇头,与况天佑稍稍拉开距离,惊魂未定:“我没事。只是莱利先生,您好像也有些不对劲?”
莱利避开她的目光,拄着拐杖,步伐有些踉跄地转身朝古堡走去,声音疲惫而空洞:“是我失礼了。”
“今晚,请务必允许我设宴款待各位,当做赔罪,请大家千万不要推辞。”
马小玲盯着他几乎可以说是仓皇逃离的背影,眼神锐利如鹰。
古怪!太古怪了!他的反应,他的痛苦,他对此事的了解程度……绝不仅仅是“听说过”那么简单。
她立刻拿出手机,快速给远在香港的毛悦悦发了一条短信,附上了此地的定位。
内容言简意赅:「带好驱魔工具,明天在这里汇合。可能有硬战。」
至于为什么不打电话?马小玲撇撇嘴…国际长途很贵的!
发完信息,她再次望向莱利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混合着警惕和兴奋的弧度。
“大生意……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