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志杰深吸一口气,决定把话说开:“你相不相信,以前有个傻小子,因为他的女同学对他说,他太矮了配不上她。”
他抱着胳膊,陷入回忆:“接着五年里,他每天打篮球,跳绳,一天都没停过。”
缓缓转过身,目光深情地凝视着马小玲:“最后,奇迹真的出现了,他终于不用再抬起头,就可以平视着见到那个女同学的脸了。”
马小玲愣住了,她没想到当年一句无心的玩笑话,竟被他如此认真地记在心里,并为此付出了五年的努力。
她心里有些动容,更多的是无奈:“我……我之前是开玩笑的,你别这么认真。”
“但是要不是因为你这句话,我学会了认真,我今天根本做不到LI的总裁!”游志杰语气激动,带着感激。
马小玲别开脸,心中天人交战,马家的祖训如同紧箍咒:“游志杰,你别白费心机了,我不行的。”
“你不行?为什么?”游志杰不解,走到她身后。
“总之我们是不可能的。”马小玲语气艰难。
游志杰不肯放弃,继续为自己争取:“你看看,我过了发育期了啊,五年也可以长高五寸,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马小玲烦躁地抬手,不知该如何解释:“不是啊,我不能有……”
她的话没说完,游志杰却双手轻轻握住了她抬起的手,目光灼灼:“我告诉你,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勉强的,但是没有开始,怎么继续下去呢?”
马小玲没有立刻抽回手,他的掌心温暖干燥。
游志杰继续说道:“我知道,我在你心目中,永远都是那个矮子杰,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你。”
“保护?”
马小玲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终于抽回了手,语气带着自嘲:“你根本保护不了我。”
她走到路边,试图让夜风吹散心头的烦乱。
就在这时,一辆面包车歪歪扭扭地停在他们旁边,车上下来四五个流里流气的男人,看到马小玲穿着短裙的窈窕身影,立刻口出污言秽语。
马小玲眼神一冷:“我没心情陪你们玩,快滚开。”
那几个混混岂会善罢甘休?
眼看就要动手动脚。
马小玲暗自摇头,准备活动下筋骨。
一旁的游志杰却先一步上前,试图和气解决,却被对方粗暴地推倒在地。
出乎马小玲意料的是,游志杰迅速爬起来,眼神一厉,动作干净利落,几下拳脚,竟将那四五个混混全都打翻在地。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到马小玲面前,露出一个带着点痞气的笑容:“那……多五个,我可能就真的未必能保护你了。”
马小玲看着他,终于忍不住笑了,点了点头,眼中闪过欣赏。
车子“适时”地“修好”了。
游志杰将马小玲送回嘉嘉大厦,从后备箱拿出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递到她面前:“送给你。”
马小玲看着那束花,心情复杂:“游志杰,我还是那句话,别那么认真。”
游志杰却坚持道:“你考虑一下嘛。”
“后天早上十点钟,刚好满五年哦,到时候我再来正式追求你。”
马小玲叹了口气:“不必等到后天,我现在就能告诉你答案。”
“不要!”
游志杰急忙打断她,眼神带着恳求:“我可以等五年,你为什么不能多考虑几天呢?”
“考虑我这个人,好不好?”
“我并不要求一定要有什么结果,只是……想要一个开始。”
看着他真诚执着的眼神,马小玲说不心动是假的。
她何尝不想像普通女孩一样,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最终,她沉默了片刻,还是伸手接过了那束沉甸甸的玫瑰花。
就在马小玲接过花的瞬间,穿着黑色长风衣的况天佑,刚结束夜班,正好走到嘉嘉大厦门口。
他一眼就看到了手捧玫瑰的马小玲,以及她身边那个高大英俊、笑容满面的陌生男人。
马小玲像是被撞破了什么秘密,下意识地将花往身后藏了藏。
游志杰敏锐地察觉到马小玲的反应,又看到况天佑那直直投射过来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有些尴尬地问:“额,你们认识啊?”
马小玲不自在地低了低头:“他是我的……邻居。”
况天佑脸上挂着温和有些疏离的笑容,走上前来打招呼:“对啊,我们住同一层楼。”
马小玲连忙补充,语气急切地想撇清关系:“不过不同单位!”
况天佑也从善如流,立刻接口:“是啊,没住在一起。”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马小玲身后的玫瑰花。
游志杰笑了笑,缓解气氛。况天佑伸出手,想和游志杰握手:“怎么称呼啊?”
马小玲却突然有些烦躁,凶巴巴地对况天佑说:“喂,你干什么那么三八啊!”
“你又不认识人家,快走吧!”
况天佑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对着马小玲和游志杰挥了挥,笑容依旧,却淡了几分:“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走了。”
说完,他转身先走进了大厦。
马小玲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地有些发堵,她对游志杰匆匆道:“我也走了,拜拜。”
“小玲,后天早上十点,我来接你!”游志杰在她身后喊道。
马小玲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应了声:“好,拜拜。”
便也快步走进了大厦。
大厦电梯口,况天佑似乎有意在等她,磨蹭着才按下上行键。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狭小的空间里,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
马小玲感觉手里的玫瑰花束变得异常烫手。
她不再抱着,而是有些烦躁地将其垂直拎在身侧,花瓣微微颤抖。
况天佑背靠着电梯壁,双臂环抱,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花上,沉默着,那沉默却比言语更让人难堪。
马小玲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先开口,语气冲得很:“看什么看啊?没见过人收花啊?”
况天佑这才抬起眼,看向她,语气平淡无波:“刚才那个?”
他故意只说半句。
马小玲没好气:“不是!”
她直觉他知道自己想问什么。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吗?”况天佑反问。
马小玲翻了个白眼,语气更冲:“你这么三八,还有什么好问的!”
恰在此时,电梯“叮”一声到达了他们所在的楼层。
马小玲像是获救般,率先快步走了出去,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或许是因为心神不宁,钥匙串“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弯腰去捡,况天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平静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探究:“那个人……是不是游志杰啊?”
马小玲捡起钥匙,直起身,没有回头,语气硬邦邦地:“是又怎么样?”
况天佑看着她紧绷的背影,继续说道:“就是你上次说的,想追珍珍的那个?”
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马小玲心一横,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嗯呢!”
她希望这样能让他别再追问。
况天佑沉默了几秒,然后,用一种近乎叹息语气轻声说道:“我宁愿是真的。”
马小玲猛地转过身,看向他:“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她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有些火大。
况天佑摩挲着自己的手指,目光低垂,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长得又高,又帅,事业有成……”
“如果天佑死了之后,珍珍的男朋友是他,我也……放心了。”
马小玲举了举手中的花,试图让气氛轻松些,也像是在说服自己:“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我收花只是为了好玩而已,珍珍……还有机会。”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况天佑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酸涩,这种感觉来得无缘无故,却强烈得让他烦躁。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略带嘲讽的笑,语气也冷了几分:“你说得很有道理。”
“说不定你明天不小心就碰到将臣,顺利收伏了他。”
“接着你就可以放心地谈恋爱、结婚、生儿育女了,是不是?”
这话带着刺,连他自己都察觉到了。
这话如同针一样扎在马小玲的心上,瞬间点燃了她的怒火。
她猛地转过身,语气又冲又受伤:“我的事情关你什么事?”
“不用你这个僵尸来为我操心!三八!”
她用力打开门,闪身进去,然后“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将他和所有烦人的情绪都隔绝在外。
况天佑站在门外,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对着门板,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地说了一句:“我只是关心你。”
他默默地帮她将外面的防盗门轻轻关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门内,马小玲背靠着门板,她烦躁地将花束丢在一旁。
走进卧室,把自己埋进柔软的床铺里,辗转反侧,心中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