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反抗,但结果依旧…
被司徒奋仁以各种方式杀死。
她仔细观察着法阵的变化,司徒奋仁的状态,以及贞子每一次操控阵法时细微的能量波动。
在某个隐秘的监控空间里,面具男和徐福正通过一个水晶球观看着阵内的一切。
代表贞子怨念的那簇幽蓝色火焰,因为汲取了毛悦悦一次次死亡产生累积的怨气,此刻正熊熊燃烧。
颜色变得越发深邃、妖异…
“哈哈哈哈哈!!!”
徐福发出一阵得意而张狂的大笑,指着那旺盛的火焰:“看到了吗?乌鸦!”
“我说什么来着?感情!”
“就是这世间最好利用的武器!”
“这毛家女人的怨气,品质极高!”
“足以抵得上数百普通男人的魂魄!”
乌鸦那能乐面具后的目光也闪烁着兴奋和残忍的光芒,他低沉地笑道:“不错……继续!让她恨!”
“让她怨!让这火焰烧得更旺!”
“等到百次轮回结束,她魂飞魄散之时,就是大血卍字咒力量达到顶峰之刻!”
第五十次…
六十次…
七十次……
从第五十次开始,毛悦悦不再反抗了。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一次又一次向自己举起屠刀的司徒奋仁。
她不再闪躲,不再格挡,甚至不再看他那双被蒙蔽的眼睛。
将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感受阵法运行、寻找其薄弱点的推演中。
每一次匕首刺入身体,她都只是微微蹙眉,好像那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噩梦。
司徒奋仁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机械,虽然记忆被清除,但那重复了无数次的杀戮,似乎在他的潜意识里也留下了烙印。
他的眼神偶尔会闪过,极快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迷茫和痛苦?
尤其是在毛悦悦不再反抗,只是默默承受的时候,他挥刀的手,会微不可察地颤抖一下。
第九十九次…
司徒奋仁手中的匕首,在即将触碰到毛悦悦心口的瞬间,猛地顿住了。
他的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露,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一种没来由的、巨大的恐慌和抗拒感,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她苍白的脸。
她平静无波的眼神,她身上那些新旧叠加、好像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毫无征兆地在他胸腔里炸开。
“为……为什么……”
他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匕首尖端剧烈颤抖,却迟迟无法落下。
贞子在阵外施加的精神压力越来越大,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他的灵魂。
她知道,时候到了。
毛悦悦忽然上前一步,伸出双手,轻轻握住了司徒奋仁那只紧握着匕首、颤抖不止的手。
司徒奋仁猛地一震,看向她。
毛悦悦对他露出了极其温柔的笑容,声音轻得像羽毛,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司徒……别怕。”
在司徒奋仁惊恐万状、尚未反应过来的目光中。
她握着他的手,引导着那把凝聚了九十九次杀戮的匕首,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精准地、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不!”
司徒奋仁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好像灵魂都被撕裂的惨嚎。
所有的记忆,被篡改的、被清除的,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贞子设下的屏障,疯狂地涌回他的脑海。
他记起来了!
全部记起来了!
记起了毛悦悦是谁,记起了自己对她的爱喜欢…
更记起了自己是如何一次又一次,亲手将匕首送入她的身体,整整一百次。
悔恨,让他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抱着毛悦悦软倒的身体,跪倒在地…
贞子看着这一幕,发出了畅快扭曲的哈哈大笑,欣赏着这由她亲手导演的、极致的痛苦。
她的笑声还未落下,本该气绝身亡的毛悦悦,却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痛苦和绝望,只剩下冰冷的锐利和滔天的怒意。
一声清叱,如同惊雷,在房间内炸响:
“你该不会觉得…”
“我真破不了你这倚仗外力的邪阵吧?”
随着她的话音,她身上那一百次死亡所积累的怨气,与她身为毛家传人的精纯灵力混合在一起,轰然爆发。
这股强大的力量,与她脚下那“千怨锁魂阵”中一千男魂的怨气猛烈碰撞抵消。
“咔嚓!”
如同玻璃破碎般的声音响起。
地面上那暗红色的法阵,瞬间布满了裂痕。
随即在一声巨响中,彻底崩碎、消散。
束缚的力量消失了。
毛悦悦一把推开还处于巨大震惊和悲痛中的司徒奋仁,身形如电,在阵法破碎的瞬间。
蕴含着怒火与毛家法力的一掌,结结实实地印在了因阵法反噬,遭受重创的贞子胸口。
“噗!”
贞子的虚影瞬间变得透明了许多,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身体剧烈波动,几乎溃散。
毛悦悦傲然而立,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睥睨,指着重伤的贞子,声音冰冷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不知道你生前受了男人多少折磨和伤害。”
“但是你玩弄感情,将无辜之人拖入地狱,罪该万死。”
“别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蠢。”
阵法被迫,贞子遭受重创,她看着相拥的司徒奋仁和毛悦悦,看着刚刚司徒奋仁那痛不欲生、却依旧紧紧抱着毛悦悦的样子。
如果正中和我,也能像他们这样,无论经历什么,都能紧紧抓住彼此,那该多好啊…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这里解决不了,那就去解决另外两个!
贞子的身影迅速消散,逃往他处。
房间里,只剩下相拥的两人。
司徒奋仁紧紧抱着毛悦悦,好像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他的身体因为后怕和愧疚剧烈颤抖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声音破碎不堪:“悦悦,对不起。”
“对不起,我杀了你…一百次啊……我不是人…”
他语无伦次,恨不得立刻死去谢罪。
毛悦悦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和滚烫的泪水。
她反手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不怪你,奋仁,不怪你。”
“是贞子操控了你,你身不由己我知道,你最后下不去手了,对不对?”
“你都是为了我,想出去见我……”
她一直柔声安慰,但司徒奋仁依旧沉浸在巨大的自责中无法自拔,眼神涣散,不断地重复着道歉。
毛悦悦看着他这副模样,知道单纯的安慰已经不起作用了。
她心一横,猛地推开他,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起来:“收起你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司徒奋仁被她吼得一怔,呆呆地看着她。
毛悦悦眼神锐利,语气又快又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是!你是杀了我一百次!”
“但那不是你的本意!”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自责等死!”
“而是给我振作起来!活着!好好活着!用你以后的一辈子来补偿我!”
“保护我!再也不让任何人伤害我!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听明白没有?!”
她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司徒奋仁的心上。
他看着她眼中虽然严厉,却依旧清晰的爱意信任,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自责绝望,终于被强行压了下去。
用力重重地点头,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力量:“我明白了!”
毛悦悦这才松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拉住他的手:“这还差不多。”
“我们快去找小玲和天佑,他们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两人互相搀扶着站起身,离开这个房间。
谁也不知道,此刻四国大厦楼下,又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游志杰从他那辆豪华轿车上下来,抬头望着这栋没有灯火光亮的大厦,微微蹙眉。
用流利的日语对旁边的司机说:“果然是间鬼屋啊,怎么一个灯也不亮。”
司机看着阴森的大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劝道:“游先生,我感觉这地方邪门得很,您真的非要进去不可吗?”
游志杰想到了马小玲,那个外表坚强、嘴硬心软的女人,她都能为了救徒弟义无反顾地闯进去,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退缩?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大衣领口,脸上露出一个混合着紧张决心的笑容,语气却故作轻松:“那是当然。”
“不管里面有什么妖魔鬼怪,我都得进去看看。”
“不然,怎么配得上……”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只是眼神坚定地看向大厦入口。
他解开了大衣的扣子,好像这样能更灵活些,然后深吸一口气,迈着看似从容的步伐,慢悠悠地踏入了四国大厦那如同深渊巨口般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