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难忘的情人节2(1 / 2)

毛悦悦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在已经略显冷清的商场里闲逛,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货架上冰凉的金属杆。

她心情有些郁闷,像被一团湿棉花堵着。

丝绒影视公司,林逸这些字眼在她脑海里打转。

平心而论,林逸年轻有为,相貌英俊,坐拥庞大的娱乐帝国,是无数女明星梦寐以求的靠山。

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自己从来就不是会为了资源和前途委屈自己心意的人。

她低头,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那朵黑雨送给她的、依旧含苞待放的花朵,指尖轻轻触碰着柔嫩的花瓣,心里那个有点自私、有点嘴硬的男人身影越发清晰。

司徒奋仁……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精致的表盘上,时针已经悄无声息地滑向了十一点半。

秀气的眉头不禁蹙起。

这么晚了……司徒那边还没结束吗?

剧组打杂这么辛苦?

一股混合着心疼和些许失落的情绪悄然蔓延。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着“司徒”四个字。

她连忙接起,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喂?”

电话那头传来司徒奋仁略显急促却带着讨好意味的声音:“悦悦!你在嘉嘉大厦吗?我这边刚忙完,我现在过去找你呀?”

毛悦悦听着他声音里的疲惫,心疼占了上风,柔声道:“已经十一点半了哦,天太晚了,你忙了一天肯定很累,先回去休息吧。”

她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

“不要。”

司徒奋仁在电话那头几乎是立刻反驳,声音里带着点撒娇耍赖的意味。

“这情人节就剩最后半小时了!咱俩在一起过嘛~好不好?”

被他这黏糊劲儿弄得没脾气,毛悦悦心里那点小失落瞬间烟消云散,嘴角忍不住上扬,语气却故意带着嫌弃:“好啦好啦,真拿你没办法……我在Kh商场门口等你呀,快点过来,别让我等太久。”

嘉嘉大厦后街…

马小玲拎着她那标志性的化妆箱,穿着一双便于行动却也不失时尚的靴子,已经在嘉嘉大厦附近,来来回回逛了整整五圈了。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微微抿起的唇线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见鬼了,真是活见鬼了!

连个鬼影子都没抓到!情人节大晚上出来加班。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被小巷深处一串散发着温暖橘色光芒的小灯吸引了。

那光芒在漆黑肮脏的后巷里显得格外突兀和诡异。

她不由自主地朝里面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宽大黑袍、头戴黑纱的女人正静静地坐在一个小摊后,好像早已等候多时。

那女人抬起头,隔着头纱,对她露出了一个平静微笑。

马小玲挑了挑眉,心里嘀咕着“装神弄鬼”,抿了抿嘴,打算不予理会,继续往前走。

那黑衣女人却开口了,声音空灵,穿透夜色:“可以送你几句话吗,小姐?”

马小玲停下脚步,转过身,抱着胳膊,语气带着驱魔人特有的警惕和不易察觉的傲气:“我的钱,很难赚的。”

她想看看这女人到底耍什么花样。

黑雨似乎笑了笑,声音依旧平稳:“我不收钱的。”

“不收钱?”

马小玲来了点兴趣,走近了几步,打量着这个简陋的摊位和神秘的女人:“不收钱?别告诉我,你只是做善事哦。”

她语气带着点调侃:“给你点提示,要赚钱别在这种后巷摆摊,要去大街上。不然你在这里只能慢慢等,等到天亮也未必有几个客人。”

黑雨抬起头,目光仿佛能穿透头纱,直直地看向她:“我等到了。”

马小玲一愣:“什么?”

黑雨的声音带着一种笃定:“有缘人,进来了。”

她伸出苍白的手指,缓缓翻开桌上那本厚重的、皮质封面的古书,声音如同古老的咒语:“想不想知道你的前世今生呢?”

马小玲闻言,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不屑:“别告诉我,你想帮我查三世书?”

“三世书,我倒背如流!”

她觉得这女人故弄玄虚,转身就想走。

黑雨似乎早已料到她的反应,不紧不慢地开口,说出的内容却让马小玲的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你上辈子,生于秦朝,是秦始皇最信任的女巫师。”

“后来,你奉皇上之命,去收伏龙神。结果,你却爱上了保护你的将军。”

马小玲猛地转过身!

这和她从小看到的、马家世代相传的三世书上记载的版本完全不同。

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脸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

马小玲走回摊位前,在刚才毛悦悦和金未来王珍珍坐过的那个小凳子上坐下,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地盯着黑雨:“接着呢?怎么样了?”

她倒要听听,还能说出什么来。

黑雨迎着她的目光,平静地吐出残酷的结局:“结果你死在了,那位将军的手上。”

马小玲心头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我也看过三世书,不过好像不是这样写的。”

黑雨:“你的版本,和我的,可不一样。”

马小玲靠回椅背,试图显得漫不经心:“随便你怎么说咯。”

黑雨却摇了摇头,语气认真:“不行。我照书直说。今生今世,你会和将军重逢,一清前尘旧债。”

马小玲无奈地低头笑了笑,用手指点了点桌面,抛出质疑:“你连我的生辰八字都没有问,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这是算命最基本的规矩。

黑雨的声音带着超越常理的淡然:“生辰八字……你需要知道。而我,不用。”

马小玲被她这话噎了一下,心中却对她的能力信了几分。她换了个问题,带着点自嘲:“好,那我呢?”

“我有没有欠别人东西?什么时候还?”

她马小玲这辈子,好像总是在付出和守护。

黑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似乎落在了马家那不能流泪的诅咒上:“有,你欠你子孙一滴眼泪。”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马小玲耳边炸响!

很厉害嘛,她竟然知道马家女人不能流泪的秘密!

马小玲收起最后一丝轻视,眼神变得郑重起来:“你确实有本事。”

“我愿意付钱,你想要多少钱?”

她尊重有真材实料的人,无论对方是人是鬼。

黑雨却坚持原则,摇了摇头:“我说不收钱,就不收。”

她再次打开那个红色的木盒,从里面取出了最后一朵,同样含苞待放的花,递到马小玲面前:“我还有东西,送给你呢。”

马小玲看着眼前这朵奇异的花,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

冰凉的触感从花瓣传来。

黑雨的声音带着指引:“当你的姻缘来到的时候,它会告诉你的。”

马小玲低头看着手中的花,指尖轻轻摩挲着花瓣,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想不到这个情人节,我终于可以收到花了。”

语气里带着几分唏嘘。

黑雨的声音柔和了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姻缘,没人会落空的。”

“记住,当缘分真正开始的时候,别抗拒……不然,会很辛苦的。”

她的话语意味深长,好像在暗示着什么。

马小玲敏锐地捕捉到她话中有话,追问道:“你好像还有话没说完吧?那我下辈子呢?”

黑雨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凝重,好像在眺望遥远的、充满变数的未来,她的声音带着沉重:“如果想有下辈子,要联合,你自己的朋友。”

“好好珍惜所剩不多的日子。”

她的暗示更加明显,指向那场可能到来的浩劫。

马小玲心头一紧,眉头紧锁:“你是什么意思?”

她需要更明确的答案。

黑雨却已经闭上了嘴,如同完成了使命般,轻轻合上了面前的古书,点到为止:“再见。”

马小玲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得到更多了。她握紧了手中的花,点了点头,郑重地道:“好。”

“谢谢你。”

黑雨坐在昏暗的橘色灯光下,看着马小玲转身离去的背影,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地叹息道:“我能为你们做的……只有那么多了…”

马小玲拿着花回到嘉嘉大厦。

走进大厅,她发现管理员位置上坐着的不是古叔,而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年轻男人。

他看到马小玲进来,立刻站起身,对她露出一个礼貌而温和的笑容。

马小玲有些疑惑,看了看四周:“你是?”

男人笑着自我介绍:“您好,您是本大厦的住户吧?”

“我叫江追,是古叔的儿子。”

马小玲恍然:“哦~你就是古叔那个当老师的儿子啊!”

“好好好。古叔怎么了?”

江追解释道:“他昨晚好像受了点惊吓,身体不太舒服,今天我休息,就来替他一个晚上。”

马小玲点点头,语气带着赞许:“哦……可以,挺孝顺。”

不知为何,面对这个陌生又有点书卷气的年轻人,她感觉有点莫名的尴尬?

她不再多言,伸手按了电梯键。

就在这时,大厦的玻璃门被推开,穿着那件熟悉的蓝色外套的况国华走了进来。

他在外面似乎也徘徊了一整天,神情带着些许疲惫和沉重。

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电梯前等待的马小玲,便默默地走了过来。

况国华的靠近让马小玲更加不自然了,她下意识地捏着手里那朵黑雨给的花,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花茎。

况国华的注意力也被她手中那朵与众不同的花吸引了。

马小玲察觉到他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先开口,试图打破沉默:“你看什么?是不是有话要说?”

况国华看着她,声音低沉:“今天情人节特意出去买花吗?”他记得,她似乎从不注重这些。

马小玲白了他一眼,语气硬邦邦的:“这花是别人送的。”

她才不会承认是路边算命送的。

况国华点了点头,简单地应了一声:“哦……”

便没了下文。气氛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

马小玲低了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找了个话题:“复生说……他晚点回家。”

况国华依旧沉默着,只是“嗯”了一声。

马小玲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故作轻松地问:“要不要……借车子给你搬家啊?”

况国华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不用了……东西不多……”

坐在一旁的江追,假装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实则眼角余光一直偷偷瞄着这边,心里暗忖:这一对,郎才女貌的,怎么看怎么配,就是这气氛有点怪啊。不错不错。

“叮”电梯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在狭小的空间里依旧保持着沉默,各自看着跳动的楼层数字,直到电梯门再次打开,各回各家。

况国华回到那个曾经属于况天佑,如今暂时属于他的家。

他打开客厅的灯,暖黄色的光线驱散了屋内的黑暗。

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卧室,却猛地顿住…

书桌上,那本属于况天佑的日记本,赫然摊开着放在那里。

他心头巨震,快步走进卧室,打开了书桌上的台灯。昏黄的光线笼罩着日记本。

几乎是屏住呼吸地翻开了它。

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他一行行,一字字地慢慢看着:

“今年是2000年,第一个情人节。”

“有个人死后,来接他的天使对他说:‘恭喜你,在你死了之后,为你哭的人很多,笑的人很少,这是你生前对人好的结果。所有天堂之门已经为你打开。’”

“谁知道那个人说:‘我宁愿下地狱,也不希望再有人为自己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