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奋仁看向况天佑,低声道:“谢谢。”
况天佑摆了摆手:“不客气。”
看着他们两人从侧门离开,另一名同事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脸色古怪地走过来宣布:“医院那边说刘Sir他,身上根本找不到子弹孔!”
“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但是赵乐他已经确认身亡了。”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Sunny喃喃道:“看来这个‘救世者’好像是真的啊?真可惜刚才没留下他电话号码。”
那名同事补充道:“更奇怪的是,赵乐的死亡原因法医初步判断,是枪伤致死。”
“就像是刘Sir身上的那颗子弹,凭空移到了赵乐身上一样。”
况天佑听着同事的汇报,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他回想起天台上的情景,那把匕首明明避开了赵乐的要害,怎么可能导致死亡?
枪伤转移?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事情变得越来越诡异了。
离开警局后…
一走出警局,毛悦悦就隐隐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缠绕在自己周围,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与此同时,司徒奋仁脖子上戴着的那个水滴状护身符,内部封存的符箓微微闪了一下,散发出常人难以察觉的柔和光。
周围的阴气好像被烫到一般,迅速消散了一些。
“怎么了?”司徒奋仁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切地问。
毛悦悦摇摇头,压下心中的不安,对他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没事。”
“倒是你今天,实在是太棒啦。”
她挽住他的胳膊,试图驱散那莫名的寒意。
上车后…
坐进车里,毛悦悦看着司徒奋仁,眼中满是骄傲和温柔:“虽然过程有点吓人,但结果是好的,你救了刘警官呢!”
司徒奋仁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刚想说什么,一阵钻心剧痛猛地袭来。
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手指用力按住太阳穴。
“司徒!你怎么了?”毛悦悦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
司徒奋仁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医生开的止痛药,干咽了几片下去。
他靠在椅背上,大口喘着气,声音带着痛苦和困惑:“奇怪,这次的头痛怎么比之前厉害那么多……”
毛悦悦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疼地握紧了他的手,眼底深处是无法掩饰的担忧。
求叔医馆…
医馆内,草药香袅袅。
马小玲听完况天佑和毛悦悦的叙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等一下!”
“你的意思是说,司徒奋仁他救了珍珍的学生和刘Sir,但其实并不是真正救了他们,只是将一个人的伤病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她总结道:“那就是说,他根本不是什么‘救世者’咯?”
毛悦悦叹了口气,神情有些低落:“唉,看来不是了。”
“司徒知道后,肯定又要伤心了,那他的这种本事,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马小玲立刻联想到非人存在:“会不会是……僵尸啊??”
毛悦悦肯定地摇头:“不是。”
“我检查过很多次了,他吃什么东西都很香,脖子上、身上也完全没有僵尸的咬痕。”
况天佑沉吟道:“确实不是僵尸。”
“他身上没有同类的气息。”
“而且他和我六十年前认识的一个人,长得非常像。”
马小玲好奇地问:“谁?”
况天佑缓缓吐出那个名字:“山本一夫。”
这个名字一出,一直沉默听着毛悦悦,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僵了一下,下意识地抬了抬头。
马小玲更加疑惑:“山本一夫?”
“六十年前,你追杀的日本大佐?他不是在你面前自杀了吗?”
况天佑揉了揉眉心:“可能是我太多疑了吧。”
“但是,我现在反而真希望他是什么救世者。”
马小玲不解:“为什么?”
况天佑的目光落在毛悦悦身上,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因为他的女朋友是悦悦啊。”
毛悦悦立刻抬起头,语气带着维护:“他已经变了!和以前那个自私自利的司徒奋仁不一样了!”
况天佑看着她,语气沉重:“他确实是变了。”
“但是,悦悦,如果他不是救世者,反而拥有这种‘转移灾祸’的能力。”
“那他对这个世界来说,可能就是一个巨大不可控的祸害。”
毛悦悦闻言,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中的挣扎和痛苦。
祸害吗?
可是……他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啊。
这句话她几乎要脱口而出,又硬生生忍住。
一直沉思的求叔开口道:“太匪夷所思了。”
“我不相信这世上真有这种事情。”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这个司徒奋仁,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能力?”
毛悦悦想起蓝大力:“我怀疑,这和之前我们在酒吧遇到的那两个僵尸,还有那个蓝衣服的胖子脱不了关系!”
况天佑眉头紧锁:“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点醒司徒奋仁,然后看着人间因为他这种能力而大乱吗?”
毛悦悦沉默着,心里乱成一团。
马小玲烦躁地敲了敲桌子:“今年真的是流年不利吗?”
“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出在我朋友身上……”
她转向求叔,语气带着点耍赖,“求叔,帮忙查查书吧。”
“这完全超出我们的知识范围了呀!”
“你知道我和悦悦对查古籍什么的,最没有耐心了!”
求叔看着眼前这两个让他操心的晚辈,一个是驱魔龙族的传人,一个是南毛家的天才,却一个比一个不爱钻研古籍,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指虚点了点她们:“好好好,你们两个丫头,真是干不出什么‘好事’来!”
“一个啊,我赚你一千几百块钱,一有机会啊,就想从我身上连本带利捞回去。”
“一个啊,就知道忙着拍戏、谈恋爱,吃喝玩乐,不好好用功精进道法!”
毛悦悦立刻捂住耳朵,夸张地左右摇晃脑袋,眨着大眼睛装傻:“听不到~唉,听不到~有人在说话吗?”
马小玲笑嘻嘻地揽住毛悦悦的肩膀,对求叔说:“喂,求叔,话不能这么说!”
.每个星期让你来替我姑婆上香,陪她聊天解闷,已经很折回票价了好不好!”
求叔被她们俩气得吹胡子瞪眼:“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两个的是不是?”
玩笑归玩笑,马小玲神色一正,对毛悦悦说:“悦悦,你最近最好先别让司徒奋仁再用他这个‘异能’了。”
“再这样下去,今天救一个,明天可能就莫名其妙害死另一个。”
“全香港的人都可能被他‘转移’得乱七八糟,谁知道下一次厄运会落到哪个无辜的人身上?”
毛悦悦沉重地点点头,脸上满是无奈:“唉…本来我还以为是天大的好事呢,没想到真是造化弄人啊……”
求叔摇摇头,目光慈祥又带着探究地看向毛悦悦,换了个话题:“悦悦,别光说他的事了。”
“你最近和司徒奋仁,相处得怎么样啊?”
况天佑和马小玲也立刻投来八卦的目光。
毛悦悦看着眼前三位关心她的长辈和朋友,犹豫再三,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声音有些发颤地说了出来:“其实司徒奋仁他活不了多久了……”
三人异口同声,脸上写满了震惊:“什么??!”
毛悦悦虽然早已接受了这个现实,但亲口说出来,眼眶还是迅速泛红,她强忍着泪意,声音哽咽:“他脑子里有一个恶性肿瘤,医生说他活不过六个月了。”
“我不知道他这个古怪的异能,是不是和他的脑瘤有关,但是这听起来太牵强了…”
况天佑立刻追问:“这件事……他知道吗?”
毛悦悦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还没想到该怎么跟他说……”
求叔捻着胡须,眉头紧锁,喃喃自语:“不应该啊,我给你们算过,你们的缘分不应该这么短啊……”
马小玲心疼地搂住毛悦悦的肩膀,轻轻拍着安慰她。
毛悦悦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没事啦,真的,前几天知道的时候,已经躲起来哭过好多次了……”
“现在,也算看开了。”
她的笑容里带着深深的苦涩:“看来我也要提前体会一下,珍珍当初知道天佑死讯时,是什么感受了。”
司徒奋仁归家途中…
送毛悦悦去求叔医馆后,司徒奋仁便独自开车回家。
夜色深沉,路灯在车窗外连成一条昏黄的光带。
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时,他无意间瞥向窗外,似乎看到人行道上站着一个穿着白衣的人,目光呆滞,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车,眼神空洞得令人发毛。
司徒奋仁皱了皱眉,以为自己眼花了,或者只是路灯下的错觉,并没太在意。
绿灯亮起,他踩下油门,继续前行。
他并不知道,在他的车后,正无声无息地跟随着一大群模糊,散发着浓郁阴气的鬼魂影子。
它们亦步亦趋地跟着这辆移动的汽车,好像被什么吸引。
正是毛悦悦给他的那个护身符,持续散发着微弱的灵力屏障,才让这些孤魂野鬼无法真正靠近他。
只能像跗骨之蛆般,在后方不甘地徘徊尾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