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融合塔战·磐石之心
澳门第二日的晨光透过旅馆百叶窗时，池日卫已经醒了。或者说，他几乎没怎么睡。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昨日何小湘的对战——沙奈朵的精密操控、美纳斯的镜面反射反击、哈克龙逆鳞时的决绝。每一帧画面都在提醒他：融合塔的战斗，远不是他熟悉的“沙暴起手，岩石猛攻”那么简单。
“属性克制、场地切换、训练家不能移动……”池日卫坐在床边，双手用力搓了搓脸，“我的战术太单一了。”
窗外传来早市的喧闹声，卖猪扒包的小推车吱呀作响，夹杂着几句粤语吆喝。澳门醒得早，而今天上午九点，他将站上融合塔的场地，面对馆主沈千秋的大女儿——沈超琼。
洗漱时，池日卫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眼里的血丝。他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狠狠冲了把脸。
“想那么多干嘛。”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岩石系的信念是什么？是坚固，是持久，是无论面对什么冲击都屹立不倒。就算战术被限制，这份信念不能丢。”
话虽如此，早餐时他还是忍不住向同伴求助。
“小湘，昨天你对战沈星云时，那个冥想圈……真的完全不能动吗？”
何小湘正小心地给哈克龙涂抹伤药——逆鳞带来的混乱副作用已经消退，但体力消耗和灼伤需要时间恢复。她抬起头：“完全不能。裁判会盯着你的脚。但上半身可以有小幅度动作，我用了很多手势暗号。”
“手势……”池日卫皱眉，“我和班基拉斯它们……没练过这个啊。”
“那就用最简单的。”施墨渊插话，他用筷子在桌上画着，“前进、后退、左闪、右避、强化、防御、全力攻击——七个基本指令，对应七个手势。现在距离对战还有两小时，紧急训练一下。”
“来得及吗？”
“总比没有强。”施墨渊看向池日卫，“关键在于，你不能依赖即时的细节指挥。要把战术简化成几个关键节点：什么时候开沙暴，什么时候换人，什么时候硬抗，什么时候反击。剩下的，相信你的宝可梦。”
池日卫沉默地咬了一口猪扒包。猪扒炸得酥脆，面包松软，但他食不知味。
“沈超琼的资料。”何小湘把平板推过来，“沈千秋的大女儿，二十八岁，专精超能系和妖精系，据说性格……嗯，比较强势。王牌是超级大嘴娃。昨天沈星云透露，她常用的另外两只是梦妖和宝石海星。”
“梦妖（幽灵）、宝石海星（水\/超能）、大嘴娃（钢\/妖精，超级进化后钢\/妖精）。”池日卫念着，“属性上，我的岩石系被克制得一塌糊涂：班基拉斯（岩石\/恶）怕格斗和钢，护城龙（岩石\/钢）怕格斗和地面，波士可多拉（钢\/岩石）怕格斗和地面……而她们，梦妖的幽灵系打不到普通系，但可以学其他招式；宝石海星的水和超能都克制岩石；大嘴娃的钢系也克岩石……”
“而且妖精系免疫龙系，克制恶系。”施墨渊补充，“你的班基拉斯是岩石\/恶，恶系被妖精克，岩石系被钢和水克。几乎全方位不利。”
池日卫手里的猪扒包掉在盘子里。
“这……这怎么打？”
“所以才叫挑战啊。”张小花给他倒了杯奶茶，“日卫哥，你的宝可梦防御力都很高，就算被克制，也能扛很多下。关键是找到反击的机会。”
“反击……”池日卫苦笑，“站着不动挨打，然后找机会反击？”
“岩石系的战斗方式，不就是这样吗？”施墨渊看着他，“承受一切冲击，然后在对方力竭或松懈的瞬间，给出决定胜负的一击。昨天的哈克龙也是如此——前期被超级黑鲁加压着打，但一次逆鳞就扭转了局势。”
池日卫愣住。他忽然想起刀哥——那位亦师亦友的刀哥说过的话：“岩石不是死物，它有记忆。记住每一次冲击，在裂缝中积蓄力量，终有一天，它会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反弹。还有，对战要记得用脑子。”
“我……试试。”池日卫握紧拳头。
上午八点半，融合塔道馆。
今天的观众比昨天更多。或许是昨日何小湘的精彩表现传开了，或许是沈超琼在本地训练家中人气很高——这位以“铁娘子”着称的女训练家，据说已经连续守擂四十七场不败。
池日卫走进选手准备区时，能透过单向玻璃看到对面。沈超琼已经在那里了。
她约莫二十八九岁，穿着深紫色的改良旗袍，外罩一件银线绣云的黑色薄纱披肩。长发盘成精致的发髻，插着一根雕成梦妖形状的玉簪。她正闭目养神，双手叠放在膝上，姿态优雅，却隐隐散发出一种不容侵犯的气场。
“那就是沈超琼。”何小湘低声说，“她很擅长心理战。据说会在对战时用语言干扰对手，你要有心理准备。”
池日卫点点头。他深呼吸，开始活动手指，练习施墨渊教的那七个手势：前进（拇指前伸）、后退（拇指后勾）、左闪（食指左划）、右避（食指右划）、强化（握拳）、防御（手掌竖立）、全力攻击（五指张开后猛握）。
很粗糙，但总比没有强。
九点整，钟声响起。
裁判走进场地，今天换了一位年长的男性，声音沉稳：“澳门融合塔道馆挑战赛，第二场！挑战者，来自内陆的训练家，池日卫！守关者，本馆一等训练师，沈超琼！”
掌声雷动。很多本地观众高呼着“琼姐加油”，显然沈超琼在这里声望很高。
池日卫走上挑战者位置。他的冥想圈今天在“岩窟”场地一侧，而沈超琼的在“山林”一侧。这算是主场优势吗？他苦笑。
沈超琼睁开眼。她的眼眸是罕见的深紫色，目光扫过池日卫时，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规则不再赘述。”裁判说，“请双方训练家就位。”
两人踏入冥想圈。池日卫感觉自己的脚像被钉在地上——这个圈直径只有一米，稍微一动就可能越界。他强迫自己放松，但肌肉依然紧绷。
“现在，请同时派出第一只宝可梦！”
池日卫抛球：“护城龙，靠你了！”
沈超琼几乎同时：“梦妖，登场。”
白光中，护城龙沉重的身躯踏在岩窟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它如同移动的钢铁城墙，头部巨大的骨质盾牌护住全身。而对面的梦妖则像个顽皮的紫色小幽灵，眨着猩红的大眼睛，发出“嘻嘻”的诡异笑声。
“第一轮场地——岩窟！持续时间：三分钟！比赛开始！”
裁判挥旗的瞬间，沈超琼就开口了，声音轻柔却清晰：“梦妖，影子分身，然后奇异之光。”
梦妖身形一晃，瞬间分出十几个分身！每个分身都做着不同的鬼脸，在昏暗的岩窟中真假难辨。紧接着，所有分身同时射出扭曲的七彩光束——奇异之光！
“护城龙，闭上眼睛，用广域防守！”池日卫按照预定战术下令。
护城龙依言闭眼，同时前蹄重踏地面！一道半透明的岩石屏障从它身前升起，呈弧形护住全身！奇异之光打在屏障上，被折射、分散，没能造成混乱效果。
“哦？反应很快。”沈超琼轻笑，“但你能闭眼多久？梦妖，怨恨。”
梦妖的十几个分身同时做出哭泣的表情，一股阴冷的能量场弥漫开来。怨恨——这个招式会大幅消耗对手最后使用招式的能量。护城龙刚刚用了广域防守，现在这招的可用次数被减少了！
池日卫心头一沉。他没想到对方第一招就用了这么偏门的技能。
“护城龙，睁开眼睛，金属音！”他改变策略。
护城龙睁眼，巨大的骨质盾牌摩擦，发出刺耳至极的金属噪音！这是范围攻击，能降低所有听到声音的对手的特防！
梦妖的分身们捂住耳朵，几个较弱的假身直接消散。但真身在哪里？
“在你后面。”沈超琼忽然说。
池日卫一惊，下意识想回头，但强行忍住——不能动！他只能用眼角余光瞥向护城龙后方。果然，一个梦妖分身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
“护城龙，转身，铁头！”池日卫疾呼。
护城龙笨重地转身，头部金属光泽闪烁，狠狠撞向那个分身！然而——
分身消散了。是假的。
“猜错了。”沈超琼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梦妖，真身在这里——祸不单行。”
真正的梦妖从护城龙的影子中浮现！它刚才用了潜灵奇袭，藏进了影子里！此刻它双手一推，两团漆黑的恶系能量接连轰在护城龙毫无防备的后背！
“吼！”护城龙吃痛，庞大的身躯踉跄前冲。恶系招式对它是效果拔群！
“稳住！用扑击！”池日卫双手做前推状——这是“全力攻击”的手势。
护城龙强行止住身形，全身爆发出土黄色光芒，如同战车般撞向梦妖！扑击是格斗系招式，用防御力计算伤害，威力巨大！
“躲开，然后同命。”沈超琼轻描淡写。
梦妖灵巧地飘起，护城龙的扑击擦着它脚下掠过。紧接着，梦妖的身体泛起诡异的紫色光芒——同命，这个招式会在自己倒下时，将对手一起拖入濒死状态！
“糟糕！”池日卫意识到中计了。但护城龙已经收不住冲势，一头撞进了岩壁！
“就是现在，暗影球。”沈超琼下令。
梦妖凝聚出一颗漆黑的能量球，直轰护城龙的后脑！护城龙刚刚从岩壁中拔出脑袋，根本来不及防御！
“守住！”池日卫紧急喊道。
护城龙勉强展开绿色屏障，但仓促之间屏障很薄。暗影球轰在屏障上，屏障碎裂，残余能量还是击中了护城龙！
“吼……”护城龙单膝跪地，它已经很疲惫了。开局被怨恨消耗，又吃了效果拔群的祸不单行，再加上刚才的冲击和暗影球余波……
“梦妖，最后一击，祸不单行。”沈超琼不给喘息机会。
梦妖再次凝聚恶系能量。池日卫咬牙：“护城龙，拼了！双刃头槌！”
这是岩石系大威力招式，但会对自身造成反伤。护城龙嘶吼着，头部凝聚出岩石巨锤般的虚影，迎着祸不单行撞去！
“轰——！！！”
两股能量对撞，岩窟中碎石飞溅。烟尘散去后，护城龙倒在地上，眼睛变成了蚊香状。而梦妖也飘忽不定，显然受了重创，但还站着。
裁判上前确认：“护城龙失去战斗能力！”
第一场，败。
池日卫默默收回护城龙。他看向对面的沈超琼，后者依然优雅地站着，仿佛刚才只是一场轻松的演练。
“叮！”
岩窟场地时间到。
“场地切换——山林！”
平台变换，郁郁葱葱的人工森林升起。光线变得明亮。
“请派出第二只宝可梦。”
池日卫抛出第二个球：“波士可多拉，上！”
沉重的钢铁巨兽踏出，银灰色的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而沈超琼那边：“宝石海星，交给你了。”
旋转的宝石海星悬浮而起，核心的红宝石闪烁着超能光辉。水\/超能系，对波士可多拉（钢\/岩石）有双重克制。
“第二轮，开始！”
“宝石海星，求雨。”沈超琼先手。
宝石海星核心宝石光芒大盛，天空开始凝聚乌云，雨点很快落下。雨天会增强水系招式，对波士可多拉极为不利。
“波士可多拉，岩崩阻止它！”池日卫双手做下砸状。
波士可多拉怒吼，操控岩石砸向宝石海星。但宝石海星旋转着轻松避开，雨天已经成型。
“水炮。”沈超琼的指令简洁。
宝石海星核心喷射出粗大的高压水柱！雨天加成下，这一击的威力恐怖异常！
“守住！”池日卫只能防御。
波士可多拉展开屏障，水炮轰在屏障上，整个屏障都在剧烈震荡！虽然挡住了，但波士可多拉能感觉到那恐怖的冲击力。
“连续水炮。”沈超琼不给喘息。
第二发、第三发水炮接踵而至！波士可多拉被迫连续展开守住——但守住连续使用成功率会急剧下降！
第三发水炮时，屏障终于没能完全展开。部分水柱击穿了防御，重重轰在波士可多拉胸前！钢铁铠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波士可多拉连连后退。
“波士可多拉，金属爆破！”池日卫咬牙反击。这是钢系招式，威力取决于自身受到的伤害——刚才那下水炮够重！
波士可多拉全身金属铠甲亮起刺目光芒，然后爆裂开来！无数金属碎片呈扇形喷射，覆盖了大半个场地！
“宝石海星，瞬间失忆强化特防，然后硬抗。”沈超琼冷静应对。
宝石海星旋转速度变慢，眼神出现一瞬的茫然——瞬间失忆，特防大幅提升！金属碎片打在它身上，叮当作响，但未能造成致命伤害。
“就是现在，精神强念。”沈超琼看准波士可多拉使用招式后的硬直。
宝石海星眼中紫光爆闪，狂暴的念力浪潮将波士可多拉整个掀起，狠狠砸向一棵大树！钢系抵抗超能，但这一击的威力依然可观。
“波士可多拉，地震！”池日卫试图用范围攻击破局。
波士可多拉落地后前蹄重踏！整个山林场地剧烈震动，树木摇晃，地面开裂！地震是范围攻击，宝石海星无处可躲！
“跳起来，然后高速旋转接水之波动。”沈超琼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