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挂绿丹砂 荔枝红中金
荔枝丹砂。
这四个字在施墨渊脑海中反复浮现，如同夏日阳光透过荔枝叶投下的细碎光斑，明艳而烫人。离开西关荣叔的铺子后，一行人找了家早茶店歇脚，同时开始研究如何获取这第三味材料。
“增城挂绿，中国最贵的荔枝，母树仅存一棵。”何小湘调出资料投影在桌上，“位于增城荔城镇挂绿园，树龄超过四百年。每年结果不过数十颗，拍卖价曾创下一颗55.5万元的天价。”
池日卫差点被虾饺噎住：“五十五万……一颗？这吃的不是荔枝，是金子吧？”
“关键还不是钱的问题。”张小花指着屏幕上挂绿母树的保护措施图片——三层防护网、二十四小时监控、恒温恒湿环境、专人养护，“就算我们买得起，也接近不了。而且丹方要求的是‘一颗被阳光晒透、红中带金点的荔枝果肉’，必须从母树上现摘。”
“红中带金点……”施墨渊沉吟，“这描述很特别。普通荔枝成熟时是鲜红色，金点是什么？”
何小湘放大一张挂绿荔枝的特写照片。照片上的荔枝果皮确实是深红色，但在阳光照射下，某些角度能看到果皮表面有极细微的金色星点，如同撒了一层金粉。
“这是挂绿独有的特征。”她说，“传说这棵母树曾受仙人点化，果实蕴含‘日精月华’。科研人员分析过，那些金点是果皮蜡质层在特定光照下的光学现象，但成因至今不明。”
“所以我们需要一颗母树上的、完全成熟、在阳光下晒透的果实。”张小花总结，“但怎么接近母树？那些防护……”
施墨渊看向窗外。广州早晨的阳光已经很烈，街道上的行人大多戴着遮阳帽或打着伞。七月的岭南，正是荔枝最盛的时节，街边水果摊摆满了一筐筐妃子笑、桂味、糯米糍，深红浅红，甜香弥漫。
“既然正规途径不行，或许……”他顿了顿，“我们可以从‘守护者’的角度入手。”
“守护者？”
“荣叔提到，古树古物常有宝可梦守护。四百年的挂绿母树，能在城市中安然存活至今，很可能有宝可梦在暗中保护。”施墨渊分析，“如果真是这样，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与守护宝可梦沟通，而不是硬闯防护。”
何小湘眼睛一亮：“有道理。广州地区的草系、虫系宝可梦生态很丰富，古树周围很可能聚集着特定的族群。我们可以先去增城实地探查，了解情况再做打算。”
决定已下，一行人立刻动身。从广州市区到增城不过一小时车程，但气候明显不同——越往东，丘陵渐多，荔枝林连绵成海，墨绿的树冠上点缀着繁星般的红果。
上午十点，他们抵达增城荔城镇。挂绿园位于城西的一座小丘上，与其说是一个公园，不如说是一座被严密保护的“植物禁地”。高墙环绕，门口有保安亭，访客需要提前预约且仅能在外围参观。
“怎么办？硬闯肯定不行。”池日卫看着围墙上的监控摄像头和红外感应器。
“先绕一圈看看。”施墨渊说。
他们沿着围墙外围的小路行走。围墙内，能看见郁郁葱葱的古树树冠高出墙头，枝干虬曲如龙，叶片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空气中飘来淡淡的、不同于普通荔枝的香气——更清雅，更悠长。
走到围墙西北角时，张小花忽然停下脚步。
“你们听。”
众人屏息。风中传来细微的、如同风铃般的叮当声，清脆悦耳。声音来自墙内。
“是宝可梦的声音。”何小湘判断，“但不是常见的草系或虫系……更像妖精系。”
施墨渊闭上眼睛，通过羁绊与赤霄、双剑鞘沟通。双剑鞘对“守护”与“灵性”有特殊感应，它从球中传来微弱的共鸣——墙内确实有强大的、具有守护意志的宝可梦存在。
“晚上再来。”施墨渊做出决定，“白天人太多，晚上闭园后，我们想办法进去。”
他们在附近找了家民宿住下，养精蓄锐。下午，何小湘和张小花去当地图书馆查阅挂绿母树的史料，施墨渊和池日卫则在周边荔枝林里转悠，了解当地宝可梦生态。
增城的荔枝林里活跃着大量的虫系和草系宝可梦：芭瓢虫在叶间飞舞，派拉斯趴在树根处吸收养分，毽子草随风飘荡。果农们也会培育一些宝可梦帮忙——比如用三地鼠松土，用巴大蝶授粉，用安瓢虫驱虫。
一位正在采摘荔枝的老农听说他们想了解挂绿母树，叹了口气：“那棵树啊，现在就是个‘祖宗’，碰不得摸不得。我小时候还能在树下玩，现在连靠近都不行了。”
“老伯，您小时候见过守护那棵树的宝可梦吗？”施墨渊问。
老农眯起眼睛，回忆道：“宝可梦……有。那时候还没这么多防护，树周围常有‘小妖精’飞来飞去，像萤火虫，但更亮。它们会赶走偷吃果实的鸟，也会给树治病——我亲眼见过一次，树上有虫害，那些小妖精洒下光粉，虫就全死了。”
“小妖精……是皮皮？还是波克比？”
“不像。更小，更亮，声音像风铃。”老农描述，“后来防护建起来，就很少见了。但有人说，月圆之夜，还能听到风铃声从园子里传出来。”
风铃声。这与他们上午听到的一致。
傍晚，何小湘和张小花带回重要信息。
“我查到了挂绿母树的传说。”何小湘翻开笔记本，“明代万历年间，增城一位名叫湛若水的理学家辞官回乡，在罗浮山讲学。某日，他的坐骑——一匹吃了仙草而通灵的‘碧眼龙驹’——衔来一枚荔枝核，种在现在挂绿园的位置。那核落地即发芽，三年成树，所结荔枝‘红如玛瑙，绿线绕身，金点星布’。”
“绿线绕身？”池日卫问。
“挂绿荔枝的特征就是果皮上有一道明显的绿线。”张小花展示图片，“但丹方要的是‘红中带金点’，看来需要完全成熟的、绿线已经褪去的果实。”
“还有更重要的。”何小湘压低声音，“史料记载，湛若水去世后，他的‘碧眼龙驹’不知所踪。但当地有传说，那匹马化为宝可梦，世代守护那棵它带来的荔枝树。”
“马型宝可梦……能活四百年？”池日卫怀疑。
“也许不是同一只，而是族群传承。”施墨渊推测，“就像西关的玛力露丽族群守护龙涎苔一样。如果是妖精系或超能系的宝可梦，寿命可能很长，或者有特殊的传承方式。”
天色渐暗，月牙升起。今天是农历十六，月亮接近满月。
晚上九点，挂绿园闭园，保安巡逻一圈后，园内陷入寂静。围墙外，施墨渊一行人换上了深色衣服，准备行动。
“怎么进去？”池日卫看着三米高的围墙，“班基拉斯可以砸开，但会触发警报。”
“不用砸。”施墨渊放出双剑鞘，“诸恶、镇魂，用‘暗袭要害’在围墙上开个洞，要小，要快。”
双剑鞘双剑出鞘，剑身覆盖恶系能量，如同热刀切黄油般在围墙上划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圆洞。切口平整，没有触发任何警报——双剑鞘的剑气干扰了附近的能量感应。
众人鱼贯而入。园内比想象中更幽深，古树的树冠遮蔽了大部分月光，只有小径旁的地灯提供微弱照明。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甜而不腻的荔枝香气，还有……某种更加空灵的气息。
他们沿着小径走向园区深处。越往里走，风铃声越清晰。那不是机械的风铃，而是活物的鸣唱，清脆、空灵，仿佛能洗涤心灵。
终于，他们看到了挂绿母树。
那是一棵需要三人合抱的巨树，枝干苍劲如铁，树皮斑驳如龙鳞。树冠如巨伞展开，枝叶间挂满了深红色的果实——每一颗都饱满圆润，在月光下隐约可见细密的金点闪烁。
树下，奇景正在上演。
数十只、不，上百只散发着柔和荧光的宝可梦围绕着古树飞舞！它们体型娇小，只有巴掌大，外形如同长了透明翅膀的小马驹，身体是半透明的珍珠白，鬃毛和尾巴则是流动的七彩光带。它们飞行时，翅膀振动发出风铃般的声音，洒下的光粉在夜色中如同星尘。
“这是……岭南地区的‘小火马’的妖精形态？”何小湘惊讶道，“不，不对。小火马岭南形态是淡粉色，这些是珍珠白，而且体型更小，特征也不同。”
一只似乎是首领的宝可梦从树冠中降下。它比其他个体大一圈，额头上有一颗菱形的、如同月光凝结的宝石，四蹄踏着淡淡的银色光晕。它停在离地一米的空中，清澈的蓝眼睛静静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施墨渊能感觉到，这只宝可梦非常强大——不是战斗意义上的强大，而是某种更加本源、更加古老的力量。它身上散发着与珠妃美纳斯相似的气质：守护者的威严，以及与这片土地深刻连结的灵性。
“我们无意冒犯。”施墨渊上前一步，用平静的语气说，“我们需要母树上一颗完全成熟的果实，用来配制帮助宝可梦的丹药。作为交换，我们可以提供帮助——今天上午，我们在西关的地下渠道遇到了盗猎者，他们可能也对这棵树和你们构成威胁。”
他让张小花拿出龙涎苔研磨成的药膏：“这是龙涎苔，对宝可梦有疗愈效果。可以证明我们没有恶意。”
首领宝可梦轻轻飞到药膏前，低头嗅了嗅，然后发出一串清脆如泉水叮咚的鸣叫。随着它的叫声，其他小马驹宝可梦纷纷降落，聚集在它身后。
“它说什么？”池日卫小声问。
何小湘摇头：“听不懂。但它的情绪……似乎在犹豫，也在观察我们。”
施墨渊想了想，放出了赤霄。赤霄庞大的身躯出现在古树前的空地上，月光照在它深红色的鳞片上，泛着暗沉的光泽。渊海进化后，它身上多了某种与古老水脉共鸣的气质。
首领宝可梦看到赤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它飞到赤霄面前，仔细端详，然后发出一声更长的鸣叫，声音里带着惊讶与……认可？
它转身飞回树冠，片刻后，衔着一颗荔枝飞了下来。
那是一颗完美的果实。深红色，果皮饱满紧绷，在月光下能看到细密的金色星点如同银河洒落。更奇特的是，果实表面竟然隐约有流光转动，仿佛内部有生命在呼吸。
首领宝可梦将荔枝放在施墨渊手中，然后用前蹄轻轻点了点赤霄的额头。
“它说……”何小湘忽然福至心灵，“这颗果实里凝聚了四百年的日精月华，只有在月光最盛时采摘，才能保留‘丹砂’之质。它愿意给我们，是因为它从赤霄身上感受到了‘跃龙门’的意志——那是与‘种子发芽、破土成树’相似的生命升华。”
施墨渊郑重接过荔枝：“谢谢。我们会善用这份馈赠。”
首领宝可梦点了点头，然后忽然竖起耳朵，警惕地望向围墙方向。
几乎同时，施墨渊的直觉也发出了警报——危险！
“有人来了！”池日卫低喝。
围墙外传来引擎声和脚步声，不止一人！手电光柱划破夜空，有人在大声指挥：“包围园区！别让他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