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顾门坐落于扬州城郊的半山腰,青灰色的院墙顺着山势蜿蜒,墙头上插着绣着 “四顾门” 的字样的杏黄旗,在风里猎猎作响。
正门是两扇朱漆大门,门上镶嵌着铜制兽首门环,透着一股威严。进门是宽阔的演武场,青石板铺就的地面被弟子们踩得光滑,场边摆放着刀枪剑戟等兵器,阳光洒在上面,泛着冷冽的寒光。
演武场两侧是整齐的弟子居所,屋顶覆盖着青瓦,屋檐下挂着红灯笼,偶尔能听到弟子们练功时的喝喊声,充满了生机。
往里走,便是内院,这里景致更显雅致,有小巧的池塘,塘边种着垂柳,枝条垂落在水面,泛起圈圈涟漪,池塘旁还有一座六角凉亭,亭内摆放着石桌石凳,是平日里议事休憩的地方。
蓝雅再次醒过来时,正躺在内院最东侧的房间里。浑身的酸痛如同潮水般袭来,稍微动一下,骨头缝里都像是被针扎似的疼。她口干舌燥,喉咙里像是要冒烟,便用嘶哑的嗓子喊了几声 “水”,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她等了好一会儿,房门才被轻轻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来人正是李相夷。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腰间系着一根青色玉带,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少年面容俊逸,眉眼间带着几分张扬,只是此刻耳根泛红,手里端着一个青瓷水杯,步伐略显局促地走到床边。
“渴了?” 李相夷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自然的沙哑,他在床边坐下,小心翼翼地将蓝雅的头微微抬起,然后将水杯凑到她唇边。
温热的水滑过喉咙,缓解了干渴,蓝雅也有了些力气。
她看着李相夷泛红的脸颊,还有那略显笨拙的喂水动作,心里的火气却没消。想起文峰塔里那一天一夜的纠缠,她张嘴就朝着李相夷托着水杯的手咬了下去。
这一口,蓝雅没留丝毫力气,牙齿深深嵌入他的皮肉,瞬间就见了血。
李相夷闷哼一声,却没将手抽回,只是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和纵容。
蓝雅咬够了,松开嘴,嫌弃地对着他的手 “呸呸” 了两声,然后翻身躺下,背对着他,心里的气还是没顺过来。
李相夷看着手背上那清晰的牙印,鲜血正慢慢渗出,他却不以为意,反而用另一只手捂着嘴,憋笑着说:“还气呢?你先好好休息,之前的事…… 是我不对,但我会负责的。我们七日后举行订婚仪式,之后我带你去云隐山拜见师傅师娘。
婚礼的话,还是要师傅师娘主持,可能会在云隐山举办。”
蓝雅背对着他,没有动弹,只是嘴角却悄悄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她原本还担心李相夷会因为乔婉婉的事犹豫不决,现在看来,倒是她多虑了。
李相夷见蓝雅没反应,却也没拒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轻轻掖了掖蓝雅身上的被子,柔声说:“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便端着水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房门。
接下来的几日,蓝雅都在房间里休养。
李相夷每日都会来看她,有时会带些新鲜的水果,有时会和她聊些江湖趣事,偶尔还会握着她的手,给她输送一些内力,缓解她身上的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