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雅攥着裙摆的手指更紧了,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很想一巴掌抽在乔婉婉那张假惺惺的脸上,可她不能。 李相夷现在正是骄傲的时候,爱惜自己和四顾门的名声胜过一切。
她要是在他面前做泼妇,丢的是李相夷的脸,最后受苦的还是她自己。
更何况,她对李相夷是真情实意的,不想带着一身狼狈离开,那样的疼,她不想受。会显得自己很下贱。
蓝雅的沉默像一根刺,扎在了乔婉婉心上,也扎在了李相夷眼底。
李相夷原本还带着几分轻松的神色,此刻看着蓝雅沉默不语,想起外面流传的那些 “妖女蛊惑” 的流言,眼底的怀疑忍不住冒了出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雅儿会沉默。难道乔婉婉的话,是真的?她真的是金鸳盟的人?
乔婉婉最先察觉到李相夷的动摇,她转头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随即又换上不可置信的表情,声音拔高了几分,像是要让满园的草木都听见:“蓝姑娘,你沉默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是金鸳盟派来迷惑门主的?!”
蓝雅的心猛地一沉,她抬头看向李相夷,果然看到他眼中那抹熟悉的怀疑。 那是对未知的警惕,是对 “背叛” 的本能抗拒,和对邪门歪道的厌恶。
哪怕知道他只是在权衡门派与私情,可心脏还是像被一只手攥住,又酸又疼,鼻子泛酸,眼睛也跟着涩了起来。
她低低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在安静的后花园里显得格外清晰:“乔管事,你要是问我,是不是受金鸳盟的命令来迷惑李门主,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 —— 不是!”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李相夷,声音轻了几分,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可你要是问我,和笛飞声有没有关系,那我无法给你准确答案。
十年前的笛家堡,你们应该听说过吧?
我曾是那里的人,不过不是什么弟子,是被他们掳去当药人的。后来我逃了出来,被追杀时幸得我师傅相救,她用本命蛊虫以毒攻毒救了我,可我也因为那场劫难失去了记忆。
关于笛飞声,关于笛家堡的过往,我记不清了,自然没法给你明确答案。”
“你是笛家堡的人?” 乔婉婉立刻抓住了重点,语气里带着几分鄙夷,仿佛 “笛家堡” 三个字是什么肮脏的标签,“笛家堡行事阴狠,你从那里出来,又怎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是被迫掳去的!” 蓝雅加重了语气,胃里的翻涌感越来越强烈,她忍不住按住了小腹,指尖传来的微凉触感,成了她唯一的支撑。
“你不是说你失忆了吗?” 李相夷的声音突然响起,他走到两人中间,目光落在蓝雅脸上,带着几分探究,也带着几分她看不懂的复杂,“既然失忆,又怎么记得自己是被掳去当药人的?”
蓝雅看着并排站在一起的两人 。
李相夷穿着月白色常服,眉头紧锁,眼底满是怀疑。
乔婉婉站在他身侧,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胜券在握。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她没忍住,侧身对着锦鲤池干呕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