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场在苦思谷中央,铺着平整的青石板,被岁月磨得泛着温润光泽,周围种着几棵高大的古松。
晨雾还没散尽,阳光透过交错的枝叶洒下来,在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露水顺着松针滴落,“嗒”地砸在石板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笑笑拉着李莲花站定,自己先退后几步,握着小木剑摆出起手式——姿势是跟着红娘学的,虽稚嫩却有模有样。
“爹爹,你先扎马步!”她喊道,小手一挥像个小教官,“师祖说,扎马步是基础,扎稳了才能练剑!
你要像我这样,腿分开,膝盖弯曲,背挺直!”
说着,她自己先扎起马步,小短腿分开与肩同宽,努力挺直后背,模样可爱极了。
李莲花忍着笑依言照做,如今蓝雅刚给他解过毒,扎马步对他来说轻松得很,只是人有些松散,总忍不住偷看小闺女。
“爹爹,你背没挺直!”笑笑凑过来,用小木剑轻轻敲了敲他的后背,“还有重心!你重心偏了!一点都不认真,难怪会打输!”
李莲花连忙调整姿势,心里满是宠溺——想当年他教四顾门弟子练武何等威严,如今被女儿这般“指点”,竟甘之如饴。
练了半晌,李莲花看着女儿认真的模样,忽然冒出个念头:世上没有哪个父亲不渴望得到女儿的崇拜,他得让笑笑知道,她爹爹可不是“打输了的人”。
“笑笑看好了,爹爹给你露一手。”他笑着说完,随手从草丛里捡起一根手腕粗的树枝,指尖拂去露水。
深吸一口气后,他身形骤然一动,树枝在手中仿佛化作当年的相夷太剑,起手式行云流水。
晨光落在他身上,长衫下摆随着动作翻飞,带起阵阵清风。
相夷太剑刚劲凌厉,树枝划过空气发出“咻咻”轻响,紧接着又换醉如狂三十六剑,动作忽快忽慢,剑影在晨光中绽放如“武侠版孔雀开屏”。
他刻意收了几分内力,却依旧演绎出少年侠客的狂傲与历经沧桑的沉稳。
一套剑舞完毕,李莲花收势而立,额角沁出薄汗,却顾不上擦,只悄悄用余光瞥向笑笑,等着她的夸赞。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笑笑握着小木剑的手慢慢松开,大眼睛里渐渐蓄满泪水,小嘴一撇,肩膀轻轻发抖。
李莲花顿时慌了,连忙扔掉树枝抱起女儿,声音急切:“笑笑怎么了?是不是爹爹招式太凶吓到你了?”
笑笑趴在他怀里,小脸埋进衣襟,带着哭腔闷闷地说:“爹爹……你这么厉害,都打不过笛飞声……那笛飞声得有多厉害啊……我本来还想好好练武给爹爹报仇的……我怕我也打不过~~~”
李莲花听完瞬间哭笑不得,心里却又酸又软——看来他这“体弱打输”的污名,短期内是彻底洗不清了。
不远处竹屋前,蓝雅靠在红娘身边,通过系统视角“看着”这一幕,嘴角忍不住上扬。
红娘也笑着摇头:“没想到李相夷这般人物,竟会被个小丫头管得服服帖帖,还闹出这等趣事。”
“他啊,就是个女儿奴。”蓝雅轻声说,语气里满是欣慰。
练武场上的晨雾渐渐散去,父女俩的身影在晨光中愈发温馨,笑声随着风飘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