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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白家仁心显圣(2 / 2)

还未进堡,就感受到一股混乱、暴躁、充满了负面情绪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堡子里哭喊声、叫骂声、牲畜的嘶鸣声混杂一片。几户人家门口围满了人,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和摔打声。

王青城等人隐匿气息,悄然潜入。在一户闹得最凶的人家院墙外,他们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院中,一对中年夫妻如同疯魔般扭打在一起,丈夫双目赤红,抄着擀面杖,妻子披头散发,拿着剪刀,嘴里互相咒骂着极其恶毒的话语,仿佛有不共戴天之仇。旁边几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而在院墙角落的阴影里,赫然插着几根用黑布缠绕、顶端沾染着暗红色污渍的古怪木钉!木钉周围的地面,散发着淡淡的、令人心烦意乱的灰黑色气息。

“是‘怨憎蛊钉’!”白银针清冷的声音响起。这位身着素白短打、背负一个插满银白色细长尖刺皮囊的冷艳女子,此刻眼神锐利如针,“有人在暗中布下邪钉,引动地脉秽气,放大生灵心中的怨憎情绪,挑拨离间,制造混乱!”

她话音未落,身形已如一道白色闪电掠入院中!只见她双手在背后皮囊一抹,数根尺许长、通体银白、闪烁着森冷寒芒的尖刺已扣在指间!

“邪祟作乱,当诛!”白银针冷叱一声,手腕一抖!

咻咻咻——!

数道银白寒芒如同流星赶月,精准无比地射向墙角那几根灰黑色的怨憎蛊钉!

噗噗噗!

银针刺入蛊钉的瞬间,并未将其击碎,而是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寒冰!蛊钉上缠绕的灰黑色秽气发出凄厉的尖啸(无形),如同沸水般剧烈翻腾、消融!那几根木钉本身也迅速变得焦黑、腐朽,最终化作几缕黑烟消散!

随着蛊钉被破,院中那对扭打的夫妻动作猛地一僵,赤红的双眼迅速恢复清明,看着对方和自己手中的“凶器”,又看看吓得大哭的孩子,脸上充满了茫然、后怕和深深的羞愧,抱在一起痛哭起来。那股弥漫院中的暴躁怨憎之气也随之消散。

“好厉害的破邪银针!”胡白雪轻声赞道,“以金锐之气破阴秽邪障,直指本源!”

白银针并未停手,她身形如风,在靠山堡内快速穿梭。凭借着对阴邪气息的敏锐感知,她接连又破除了几处隐藏在暗处的怨憎蛊钉和一处散发着病气的“瘟癀符阵”。所过之处,混乱平息,暴躁的人们恢复理智,病倒的老人孩子症状也迅速减轻。

“找到源头了!”白银针忽然停在一处废弃的土地庙前,眼神冰冷。庙宇残破的供桌下,一个用黑布包裹的、刻画着扭曲符文的陶罐正散发着浓郁的怨憎与病气!

“哼!雕虫小技!”白银针指尖再次出现三根更长的银刺,刺尖隐隐有符文流转。她口中念念有词,一股无形的、带着净化与驱散之力的波动笼罩了陶罐。

“破煞!驱邪!散!”

三根银刺化作三道凝练的白光,呈品字形射入陶罐!

轰!

陶罐猛地炸开!一团浓郁的、由无数扭曲怨念和病气组成的黑雾尖叫着冲出,化作一个狰狞的鬼脸扑向白银针!

白银针不闪不避,冷哼一声,周身猛地爆发出无数道细密的、银白色的毫光!那是她本体蕴含的、至纯至阳的护身灵刺虚影!

嗤嗤嗤——!

鬼脸撞在灵刺毫光上,如同冰雪遇火,发出凄厉的惨叫,瞬间被净化得无影无踪!

解决了源头,靠山堡的混乱终于彻底平息。堡民们虽不明所以,但能感觉到那股令人发疯的邪气消失了,纷纷走出家门,对着天空叩拜,感谢“神仙显灵”。

白银针回到王青城身边,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样子,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白姑娘好手段!”王青城由衷赞叹,“驱邪破煞,护宅安民,名不虚传!”

白银针微微颔首,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巫蛊之术,本无正邪。用之正则护佑苍生,用之邪则祸乱人间。我白银针虽通此道,却只斩邪祟,护良善。今日之事,亦是堂主心系百姓,方有我来此机缘。”

王青城心中了然,这是白银针的投名状,也是她的道心自白。他正色道:“堂口正需白姑娘这般护宅安民、明辨正邪的柱石!不知白姑娘可愿…”

“白银针,白家长老。”白银针直接打断了王青城的话,清冷的声音带着决断,“愿入王青城萨满堂口!为护法,驱邪避煞,安宅定邦!调和纷争,化解戾气!凡堂口所在,邪祟难侵!凡堂主所护,吾刺所指!如违此诺,灵刺尽折,永堕巫障!”

一道凝练、锋锐、闪烁着纯净银白光芒、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密灵刺虚影流转的灵光从她眉心飞出,没入万仙册白家篇章。一个全新的、形似冷艳刺猬女子、周身环绕银白尖刺图腾亮起,“白银针”三字浮现。一股锐利、纯净、可破万邪、调和阴阳的意念涌入识海。

**第三幕:心湖映劫,芍药知天(白芍药)**

靠山堡风波平息,王青城一行回到五爷小屋。此时,后续仙家也已赶到汇合。小屋周围虽被黄三少布下了隐匿阵法,但堂口汇聚的庞大气运和众多强大仙家的气息,依旧让这片山林显得不同寻常。

这一夜,月朗星稀。王青城在屋外静坐调息,梳理着连日来的经历。白仙草在屋内为五爷做最后的调理,白银针则在小屋周围巡视,布下银刺警戒。胡白雪坐在不远处的一块青石上,沐浴着月华。

忽然,一直安静的白芍药动了。

这位身着淡粉长裙、气质温婉娴静、如同大家闺秀般的白家长老,一直安静地待在白仙草身边,很少言语。此刻,她缓缓站起身,走到王青城面前。

“堂主。”白芍药的声音柔和悦耳,如同春风拂柳。

“芍药长老?”王青城睁开眼。

“可否…借一步说话?”白芍药那双看似温婉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星河流转,带着一丝洞悉天机的深邃。

王青城心中微动,点头起身,随白芍药走到不远处一片静谧的林间空地。

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白芍药停下脚步,背对着王青城,望着天上的明月。她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朦胧。

“堂主可知,”白芍药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飘渺感,“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命运之线,交织如网。”

王青城不明所以,静待下文。

白芍药缓缓转过身,那双温婉的眼眸直视王青城。刹那间,王青城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吸入了一片浩瀚的星海!

**第一重幻境:血色的胭脂胡同!**

暗室污秽,邪师狰狞的鬼眼,污血骨爪破土而出!母亲柳含烟那缕纯净的魂光没入玉佩的瞬间,邪师歇斯底里的诅咒:“诅咒你…不得好死…魂魄…永堕…” 画面清晰得如同昨日重现,那绝望、仇恨、无力感再次淹没王青城!

“娘——!”王青城心神剧震,几乎要沉溺其中!

“此乃‘过去’之因。”白芍药飘渺的声音如同警钟,将他拉回一丝清明。

**第二重幻境:寒龙潭底的七彩月露花!**

守护花株的银翼水蛟,暴怒的嘶鸣,撕裂水流的巨尾!王青城被狠狠抽飞,骨裂声刺耳,鲜血染红潭水…而在他怀中,那株救母的希望之花,七彩光晕流转…紧接着画面一转,是五爷小屋中,那根漆黑的蚀魂钉,五爷灰败的脸,白仙草救治时散发的神圣白光…

“此乃‘现在’之果,交织纠缠。”白芍药的声音带着一丝悲悯。

**第三重幻境:一片混沌的迷雾!**

迷雾中,隐约可见一条艰难崎岖、布满荆棘与尸骨的道路。道路尽头,是一座由无数哀嚎魂魄组成的、巨大而污秽的黑色祭坛!祭坛中央,一个模糊的、散发着温暖气息的光团(母亲残魂)被重重锁链束缚!而在祭坛上空,一团冰冷死寂的灰白色火焰(余烬)正熊熊燃烧,与祭坛的污秽之力对抗、湮灭!更远处,无数扭曲的阴影(诅咒与劫难)如同潮水般涌来!堂口众仙的身影在迷雾中若隐若现,奋力厮杀,却不断有身影倒下、消散…蟒黑龙的怒吼,蟒白凤的剑光,白仙草的悲悯,胡天烈的烈焰…最终,画面定格在王青城自己身上——他站在祭坛前,身体被灰白火焰吞噬,化作一具焦黑的骷髅,手中却紧紧握着那枚光芒微弱的玉佩…而祭坛上的光团,似乎…明亮了一丝?

“此乃…‘未来’之劫…”白芍药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救母之路,逆天而行。劫难重重,业火焚身。堂口众仙,皆入劫中。最终…恐十死无生,堂毁人亡…而令堂残魂…也未必能全…”

轰!

幻境破碎!王青城猛地倒退几步,脸色惨白如纸,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衣衫!那未来的一幕,如同最恐怖的梦魇,深深烙印在他脑海!十死无生!堂毁人亡!母亲…也未必能救回!

“你…你看到了什么?”王青城声音嘶哑,带着一丝恐惧。

“我看到了命运的支流,可能的走向。”白芍药温婉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眸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读心之术,让我感知你灵魂最深处的恐惧与执念。迷魂之术,引你沉入自身心象。预知天机…则让我窥见了那条最黑暗、最可能的轨迹。”

她走到王青城面前,目光如同穿透了他的灵魂:“王青城,你怕吗?怕这注定的劫难?怕连累追随你的仙家?怕最终…依旧是一场空?”

王青城沉默了。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那未来的景象太过真实,太过绝望!他怕!他当然怕!怕救不了母亲,怕辜负了信任他的仙家,怕最终一切都化为泡影!

然而,当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不远处小屋中透出的温暖灯光(五爷和白仙草),扫过月光下白银针警戒的挺拔身影,扫过青石上胡白雪恬静的侧颜,感受着识海中万仙册上那一道道与他紧密相连、充满信任与力量的仙家意念…

所有的恐惧,最终被一股更加深沉、更加决绝的力量压了下去!那是他身为人子的责任!那是他作为堂主的担当!那是他与众仙同生共死的信念!

“我怕!”王青城的声音不再嘶哑,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但我更怕…不去做!更怕…放弃希望!”

他直视着白芍药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眸,一字一句,如同誓言:

“纵使前路是刀山火海,幽冥血狱!纵使劫难注定,十死无生!纵使最终我王青城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只要尚存一丝希望,能换我娘残魂稳固,能换追随者一线生机…我,无悔!”

“此心此念,天地可诛!但道…不可退!”

月光下,王青城的身影并不高大,却挺立如松。他的话语没有豪言壮语,却带着一种斩断命运枷锁、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力量!

白芍药静静地听着,看着。她温婉的脸上,那丝疲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震撼与…释然。她看到了王青城的恐惧,更看到了他斩破恐惧的勇气与担当!这份在预知的绝望面前依旧不屈的意志,比任何力量都更让她动容。

良久,她幽幽一叹,那叹息中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带着一丝明悟的欣喜。

“未来…并非注定。”白芍药的声音恢复了柔和,却多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预知天机,非为认命,而在…改命!你既有无惧劫波、一往无前之心,这堂口…便有了破劫的希望!”

她对着王青城,盈盈一拜:

“白芍药,白家长老,略通读心迷魂之术,偶窥天机一线。愿入王青城萨满堂口!为耳目,明心见性,洞察吉凶!趋利避害,以谋破劫!堂主救母之志,亦是我愿倾力相助之所在!如违此诺,灵识蒙尘,永堕迷障!”

一道温润、清澈、带着洞察人心与窥探命运之能的淡粉色灵光从她眉心飞出。灵光之中,仿佛有一朵巨大的、层层叠叠盛开的芍药花虚影,花瓣上流淌着命运的星辉。灵光融入万仙册白家篇章,一个全新的、形似温婉刺猬女子、眼眸中倒映着星河花海的图腾亮起,“白芍药”三字浮现。一股温润、洞察、带着预知与规避之能的意念涌入识海。

至此,白家三圣——慈悲医祖白仙草、护宅破邪白银针、洞天知命白芍药,尽归堂下!

万仙册悬于小屋窗前,白家篇章上,三道图腾交相辉映,散发着驱邪、生机、洞察的柔和光芒,与堂口其他仙家的力量完美互补。王青城独立院中,仰望星空,胸中虽有对未来劫难的凝重,但更多的,是汇聚万仙、披荆斩棘的豪情与信念!

救母之路,纵使劫波万重,吾…一力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