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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星火燎原 - 玄真遗烬(1 / 2)

堂口核心,那混沌的旋涡在血月与魔莲母体的双重碾压下,发出低沉而痛苦的嗡鸣,如同被无形巨手扼住喉咙的垂死巨兽。万灵之力化作的浑浊江河,依旧透过王青城剧烈抽搐、形如破碎陶俑的身躯,源源不断地注入镇岳碑那道巨大的伤痕。暗金与混沌光泽交织的奇异金属,顽强地覆盖着裂痕近半的区域,每一次与碑体深处透出的虚无黑暗以及外部倾泻的血月邪光对抗,都迸溅出细碎如星辰生灭的能量火花。玄黄光芒死死撑开不足一丈的“净土”,光芒之外,粘稠污秽的血月光瀑发出滋滋的贪婪侵蚀声,如同亿万贪婪的蛆虫啃噬着屏障。

王青城紧闭双眼,牙关深陷在染血的唇肉里,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体内千疮百孔的经脉和濒临破碎的内腑。他的意识如同狂涛怒海中的一叶扁舟,被体内狂暴冲突的能量乱流、万仙册强行统御众仙本源带来的恐怖负荷、以及石敢当印传递的大地本源淤塞阻滞感反复撕扯、捶打。皮肤下各色能量光芒如受惊的毒蛇疯狂窜动,口鼻间溢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混杂着内脏碎末与驳杂能量的粘稠光流,散发着焦糊与腥甜混合的死亡气息。全部的意志,都死死钉在维持万仙册那万千名讳的共鸣丝线与石敢当印的沉重锚定之上,稍一松懈,便是身魂俱灭、堂口倾覆的结局。

“咳…咳咳!” 蜷缩在旋涡边缘的灰算子,魂体稀薄得近乎透明,每一次咳嗽都喷出星星点点的墨绿魂气,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枯槁如鸡爪的手指,颤巍巍地指向旋涡之外那轮妖异的血月,“堂主…撑住!碑…碑在愈合…但这鬼月亮…邪力…邪力在暴涨啊!它…它才刚张开眼!”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这绝望的嘶鸣,九天之上,那轮如同太古凶魔独眼的猩红之月,表面粘稠的血光骤然剧烈翻腾!不再是瀑布般的倾泻,而是如同滚沸的血海岩浆,粘稠、浓烈、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活性!一股更加冰冷、更加深沉、仿佛源自九幽黄泉最底层的、直欲冻结灵魂本源的邪恶意念,如同亿万根无形的、淬炼了万载寒毒的冰锥,悍然穿透了堂口屏障的哀鸣,无视了混沌旋涡的撕扯吞噬,精准而残酷地刺向堂口核心每一个尚存意识的生灵神魂深处!

**嗡——!**

王青城按在镇岳碑裂纹上的手掌猛地一颤,五指几乎从抠入的碑石中被震脱!刚刚才艰难稳定下来的碑体玄黄光芒,如同被重锤砸中的琉璃,骤然剧烈波动、黯淡!覆盖在裂痕上的新生混沌金属表面,瞬间浮现出一层细微却刺目惊心的暗红色冰晶!那冰晶带着污秽的侵蚀力,疯狂地向金属内部钻去,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嗤嗤”声!

几乎在同一刹那!

堂口东北方,那魔莲母体破土而出的方向,一股混合着无尽怨毒、贪婪吞噬与毁灭欲望的恐怖魔威,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灭世火山轰然喷发!深沉的紫黑色魔气光柱冲天而起,搅动风云,竟与九天之上那沸腾的血月邪光隐隐呼应!一上一下,一猩红一紫黑,两股灭世级的邪恶力量形成恐怖的夹击之势,如同两片碾碎一切的磨盘,狠狠压向堂口这艘在滔天血海中挣扎的孤舟!

刚刚点燃的、象征着抵抗与新生的混沌之火,在这骤然加剧、足以倾覆乾坤的邪恶洪流中,火光急剧摇曳、收缩!旋涡的转速明显滞涩,万灵之力的洪流变得断断续续,王青城身体表面的能量光芒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连带他的生命与整个堂口的希望一同化为飞灰。

“呃啊——!” 王青城喉咙深处爆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嘶吼,身体因内外交攻的毁灭性压力而剧烈弓起,皮肤寸寸皲裂,更多的粘稠光流喷涌而出!然而,就在这意识即将被无边的黑暗与痛苦彻底吞没、神魂之火行将熄灭的万分之一刹那——

一股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的、带着某种清正坚韧意味的波动,极其突兀地,透过他死死按在眉心的石敢当印,如同冰层下顽强挣扎的一缕暖流,极其微弱地、却无比清晰地传递到了他即将崩溃的意识深处!

这波动并非来自脚下被魔气淤塞纠缠的大地深处,而是来自……西北方!正是常天龙情报司众将之前探查过的那片玄真观弟子喋血的焦土谷地!

那感觉……像是什么?像是一粒被狂风暴雨蹂躏、深埋在污秽泥泞中的种子,在绝望的窒息里,用尽最后一丝生命力,极其微弱地顶了一下压在身上沉重的死亡。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源自道门正统的清正坚韧之气,与周围弥漫的血月邪光、尸煞魔气格格不入,如同无尽黑暗中极其遥远的一颗星辰,顽强地闪烁了一下!

王青城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在疯狂颤动。这缕微弱得几乎随时会断绝的生机感应,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又如同在无尽寒夜里瞥见的一粒星火,瞬间点燃了他濒临枯竭的意志!

“呃…咳…” 他染血的嘴角,在那极致的痛苦与毁灭压力下,硬生生扯出一个近乎疯狂的、混合着铁锈般血腥味的冷笑。牙关里,挤出几个被体内能量乱流冲击得破碎不堪的音节:“……种子……未绝……”

识海中,那本已光芒被双重邪威压制的万仙册,感应到主人这濒死反扑般的决绝意志,所有仙家名讳的光芒骤然爆发出更加刺目、更加惨烈的光焰!尤其是代表常天龙的那道幽深沉凝的名讳,光芒急促闪烁,传递着强烈的回应与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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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方三十里,玄真观弟子喋血的焦土谷地。

猩红粘稠的血月光,将这片死亡之地浸染得如同地狱血池的底部。焦黑的坑洞、青灰色布满扭曲黑血管的干瘪尸体、破碎的道袍残片和断裂的法器,都在血光下蒙上了一层妖异蠕动的色彩。空气中弥漫的尸臭与魔气,在血月邪力的催化下,仿佛拥有了生命,浓郁得化不开,形成粘稠的、带着腐蚀性的猩红血雾。

那些被血月唤醒的尸魔,数量远超之前情报司撤离时所见。它们僵硬而迅捷地在这片焦土上蹒跚、爬行、甚至跳跃,浑浊粘稠的血色眼窝贪婪地扫视着四周。骨骼摩擦发出“咔吧咔吧”的瘆人声响,喉咙里滚动着意义不明的、如同破风箱拉扯般的“嗬嗬”低吼。它们身上的暗红符文在血光下如同烧红的烙铁,不断扭动,散发出更强烈的污秽魔气,彼此间甚至为了一小块残留着些许灵性的碎骨或法器残片,爆发短暂的、毫无理智的撕咬争斗。

就在这片死域的中心,一个巨大的、由焦黑土石和被魔气污染的法器碎片堆叠而成的浅坑底部。一具身着破烂不堪玄青色道袍的“尸体”,与周围那些皮肤青灰、血管凸起的尸魔截然不同。

他须发皆白,凌乱地沾染着黑红的血污和焦土,面容枯槁灰败,如同蒙尘的古木,几乎看不出生气。深可见骨的伤口遍布全身,最致命的一道从左肩斜劈至右肋,几乎将他斩成两半,伤口边缘的皮肉翻卷焦黑,隐隐有粘稠的青黑色魔气如同活蛆般蠕动侵蚀。一只手臂扭曲地压在身下,另一只则无力地摊开在冰冷的焦土上,指骨断裂,掌心死死攥着一片边缘焦黑、布满蛛网般裂痕的……古铜镜碎片。

这面残破的铜镜碎片,不过巴掌大小,镜面模糊不清,布满裂痕,镜背的云箓符文也残缺不全,黯淡无光。然而,正是这看似毫不起眼的碎片,此刻正极其微弱地、断断续续地散发着一圈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极其淡薄的清光。这清光如同风中残烛的最后一缕火苗,微弱却顽强地笼罩着老道士残破身躯的心口和头颅,形成一个极其脆弱的保护罩。

正是这圈微弱到极致的清光,如同隔绝生死的最后屏障,勉强抵御着无孔不入的血月邪光侵蚀和周围浓郁尸煞魔气的侵染,让老道士那微弱到如同游丝般的生命之火,还未彻底熄灭。但也仅仅是吊住一口气罢了。他体内的生机早已枯竭,五脏六腑尽碎,经脉寸断,神魂更是如同碎裂的琉璃,仅靠一股不甘的执念和这镜片残存的最后一点守护之力,才没有立刻魂飞魄散。

他,正是玄真观此行的领队长老,道号清虚子。此刻,他那浑浊、布满血丝的眼眸空洞地望着猩红的天穹,那轮妖异的血月倒映在他濒死的瞳孔中,如同一只嘲弄的魔眼。师兄弟、弟子们惨死的景象如同烙印,一遍遍灼烧着他残存的神魂。悲愤、绝望、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啃噬着他最后的意识。与其在这污秽魔地化作行尸走肉,不如……

一个自我毁灭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的毒草,在他残存的心念中疯狂滋生。他残存的一丝微弱神念,艰难地引动着体内仅存的、被魔气污染的驳杂道元,如同点燃引信的火苗,缓缓移向丹田气海那早已破碎不堪的根基——他要引爆这残躯,连同这守护了他最后片刻的镜片,一同化为齑粉,与这污浊之地同归于尽!至少,保留最后一点属于玄真观、属于道门的尊严!

就在这时!

嗡!

一道极其微弱、带着混沌驳杂气息、却蕴含着某种堂口本源意志的神念,如同风中飘摇的蛛丝,竟穿透了重重血月邪光与尸煞魔气的阻隔,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极其突兀而精准地,直接降临在他这濒临自毁的残念之上!

这神念微弱得如同随时会熄灭的烛火,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坚韧,如同濒死的巨兽发出的最后低吼,瞬间压制住了清虚子那引动自毁的微弱道元!

“谁?!” 清虚子残存的神念剧烈震动,如同受惊的幼兽,带着极度的警惕和濒死的虚弱。那镜片散发的微弱清光也随之急促闪烁了一下。

一个破碎、疲惫、仿佛由无数痛苦碎片强行粘合的声音,直接在他濒临溃散的神魂中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志:“……玄真观……道友?……莫寻短见……一线生机……在东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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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口核心,混沌旋涡中心。

王青城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一条缝隙!眼中不再是痛苦的血丝,而是燃烧着一种近乎燃烧神魂的惨烈光焰!为了传递这跨越三十里、穿透血月邪光的神念,他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噗——!” 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与暗金、土黄、青黑、赤红、幽绿等各色能量光流的粘稠物质狂喷而出!他的身体剧烈痉挛,皮肤下的能量光芒瞬间狂暴了数倍,如同无数条毒蛇要破体而出!按在眉心的石敢当印剧烈震颤,传递来地脉深处更加紊乱淤塞的反馈。万仙册的光芒也剧烈闪烁,蟒黑龙、灰算子等仙家的名讳瞬间黯淡,显然这强行分神远距离沟通,对众仙的负荷也极其巨大!

但他成功了!

通过石敢当印与西北方那片焦土谷地残存的地脉微弱联系,通过万仙册对常天龙名讳的精准定位与力量共鸣,他将自己一缕如同风中残烛的神念,强行附着在常天龙潜藏于地脉阴影中的一道极其隐蔽的“幽影之桥”上,如同将一根细线抛过湍急的死亡之河,终于触碰到了那粒深埋污秽中的“种子”——清虚子!

“常…天龙!” 王青城破碎的神念在万仙册中发出指令,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神魂的剧痛,“护住…他!引…地脉残存之气…续命!”

指令发出,王青城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猛地向前一栽,额头重重撞在冰冷坚硬的镇岳碑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鲜血顺着碑面蜿蜒流下。他所有的力量,再次被拉回维持自身不爆体而亡和支撑万灵大阵运转的生死线上,那缕远在西北的神念联系,变得极其微弱,如同随时会断开的游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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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土谷地,清虚子所在的浅坑。

就在清虚子残念被王青城神念强行打断自毁、惊疑不定之际,他身下那片被血污和魔气浸染的焦黑土地,突然极其微弱地震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极其稀薄、带着微弱土行正气的暖流,如同冰封大地深处涌出的一缕温泉,艰难地、断断续续地,透过重重污秽的阻隔,渗入了他的残躯!这股正气微弱得可怜,几乎被无处不在的血月邪光和尸煞魔气瞬间侵蚀污染了大半,但剩下的一丝精纯本源,却如同甘露,极其精准地滋养向他心脉处那仅存的一缕生机之火,以及头颅中那濒临碎裂的神魂!

“呃……” 清虚子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如同从漫长的窒息中勉强吸入了半口气。那圈笼罩着他心口和头颅的镜片清光,似乎也稍稍稳定了一丝。

同时,一道极其淡薄、几乎与周围阴影融为一体的幽暗气息,如同最灵巧的游蛇,无声无息地环绕在浅坑周围。这股气息带着常天龙特有的冰冷与隐匿特性,巧妙地扭曲、偏折着照射下来的血月邪光,并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威慑力,让那些在附近游荡的低阶尸魔本能地感到不安,下意识地远离了这片区域,为清虚子争取到一片极其狭小的喘息空间。

这庇护极其脆弱,如同薄冰,随时可能被更强的尸魔或更剧烈的血月异变打破,但此刻,它成了清虚子唯一的屏障。

“……东南……堂口?” 清虚子残存的神念捕捉到了王青城最后传递的信息碎片,以及这突如其来的微弱续命之力与阴影庇护。他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眸深处,第一次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名为惊疑的波动。东南方……难道就是那处之前感知到的、正与滔天魔威对抗的……微弱灵光所在?他们…竟然有余力关注此地?还试图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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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与微弱的希望拉扯中缓慢流逝,每一息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堂口核心,王青城如同被钉在刑架上的受难者,身体在能量的狂暴冲刷下持续不断地颤抖、痉挛。万灵大阵的混沌旋涡在血月与魔莲母体越来越强的压迫下艰难维持,转速时快时慢,万灵之力的输出变得断断续续。镇岳碑上的裂痕,在那暗红冰晶的侵蚀下,新生混沌金属的覆盖速度变得极其缓慢,甚至有些区域出现了细微的倒退。

蟒黑龙的虚影贴在碑体上,墨绿光芒明灭不定,传递着无声的焦急。灰算子蜷缩在地,魂体黯淡,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白仙草仅存的几根焦黑藤蔓微微颤动,柔白生机微弱到几乎熄灭。

王青城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万仙册的共鸣正在被双重邪力强行削弱,石敢当印传来的大地之力淤塞感越来越重。他必须抓住那西北方唯一可能的变数!那粒道门的种子,必须活下来!

“呃…啊!” 他猛地昂起头,布满血污的脸上肌肉扭曲,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识海中,万仙册光芒再次强行暴涨!这一次,他不再仅仅是传递神念,而是通过那缕微弱的神念联系,以万仙册为桥梁,以自身为媒介,将堂口核心此刻的景象——镇岳碑在血月与魔气侵蚀下艰难弥合、玄黄光芒在滔天邪威中苦苦支撑、万灵大阵混沌旋涡在绝境中不屈运转的景象——如同烙印般,强行投射向西北方清虚子那濒临溃散的神魂之中!

同时,一股混合着堂口本源意志、万灵大阵新生的混沌气息、以及王青城自身那不屈到近乎疯狂的信念的精神冲击,如同破釜沉舟的最后一击,沿着那神念之线,狠狠撞入清虚子的识海!

“看……看!” 王青城破碎的意念如同惊雷,在清虚子神魂中炸响,“魔焰滔天……血月凌空……吾辈……岂能引颈就戮?!唇亡……齿寒!道统……需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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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土谷地,浅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