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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云渺天机,九幽寒渊(1 / 2)

万灵救苦堂中央祭坛上,玄玦圣尊的暗金光晕比往日更加凝实了几分。经过连日的温养恢复,那先天肃杀之力已能收放自如,不再令人本能地战栗,反而带给众妖一种奇异的安心感——仿佛只要这团光晕在此,任何魔气邪祟都难以侵犯这片土地。

连日来,玄玦已净化了十七批被魔气侵蚀的救苦堂战士,净化了三十九件缴获的魔器,甚至应青瞳老祖之请,前往三处被魔气严重污染的地脉节点进行净化。所到之处,魔氛荡尽,天地重归清明。

救苦堂上下对这位新晋圣尊已是心悦诚服,甚至开始有妖族战士在出战前,会向着祭坛方向默默行礼,祈愿圣尊庇佑。

此刻,玄玦正悬浮于祭坛中央,缓缓吸收着汇聚而来的天地灵气。青瞳老祖与常天龙立于一旁,面上都带着几分凝重。

“圣尊恢复速度远超预期,实乃幸事。”青瞳老祖抚须道,“然近来魔物行动越发诡谲,似乎有针对我救苦堂之势。昨日一支巡逻队在黑风谷遭遇伏击,虽奋力突围,却有三人被一种前所未见的冰寒魔气所伤,至今昏迷不醒,连圣尊前日留下的净化之光都难以根除。”

玄玦的光晕微微波动,传递出凝重的意念:“……此非……寻常……魔气……蕴含……极寒……怨煞……与……上古……魔念……需……溯源……方能……彻底……净化……”

常天龙金眉紧蹙:“老祖,我观那冰寒魔气,似与北境传说中的‘九幽寒渊’有关。莫非魔族已触及那片绝地?”

青瞳老祖沉吟片刻,青瞳中光芒闪烁:“九幽寒渊...那片连大罗金仙都不愿轻易涉足极寒死域。若魔族真与此地有关,事情就更加棘手了。”

正当二人交谈之际,一股玄而又玄的气息忽然从救苦堂后山弥漫开来。那气息古老而深邃,仿佛包罗万象,又超然物外。

“是鬼谷先生出关了。”青瞳老祖面露喜色,“来得正好!”

不多时,一位身着朴素道袍、面容清癯的老者缓步而来。他步伐看似缓慢,却一步数丈,转眼已至祭坛前。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左眼仿佛蕴含着周天星辰运转,右眼则似有万丈红尘沉浮,智慧之光几乎要满溢而出。

这便是救苦堂的另一位客卿长老,人称“鬼谷先生”的神秘存在。他非人非妖,来历成谜,却精通推演卜算、奇门遁甲之术,深得青瞳老祖敬重。

“恭贺先生出关,修为更进一步。”青瞳老祖率先行礼。

鬼谷先生还礼道:“老祖客气了。闭关期间,我感应到堂中多了一股先天肃杀之气,想必便是这位圣尊了。”他的目光转向玄玦,眼中星辰流转,似在推演什么。

玄玦的光晕微微闪烁:“……久闻……鬼谷先生……推演之术……冠绝……当世……”

“圣尊过誉。”鬼谷先生谦逊一笑,随即神色凝重起来,“我此次闭关,实是因感应到天机紊乱,魔劫异变。出关后听闻圣尊之事,又感受到那冰寒魔气,心中已有几分推测。”

他转向青瞳老祖:“老祖,可否让我一观那受伤的战士?”

“自然。”青瞳老祖引领众人来到医馆。

三名妖族战士躺在那特殊的寒玉床上,周身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冰霜,那冰霜并非白色,而是一种深邃的幽蓝色,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即使隔着防护结界,仍能感受到那股刺骨的冰冷。

鬼谷先生仔细观察片刻,又闭目推演,手指掐算间似有无数符文流转。忽然,他睁开双眼,眼中星辰爆发出璀璨光芒。

“果然如此!”鬼谷先生语气凝重,“这不是普通的魔气侵蚀,而是‘九幽寒煞’与‘天魔怨念’的结合体!”

“九幽寒煞?”常天龙震惊道,“传说中只有九幽寒渊深处才存在的极寒之力?”

“正是。”鬼谷先生点头,“而且这其中还蕴含着一股极为古老的天魔怨念,若非圣尊的先天肃杀之力克制,恐怕早已将这三名战士彻底化为冰魔。”

鬼谷先生说着,忽然注意到玄玦的光晕在靠近伤者时,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共鸣现象。那暗金光芒中,隐约浮现出一些极为古老的道纹,与伤者身上的幽蓝冰霜产生微妙呼应。

“这是...”鬼谷先生眼中精光一闪,“圣尊,可否让我感应一下您的本源气息?”

玄玦的光晕微微波动,分出一缕极其细微的肃杀之力。鬼谷先生小心翼翼地接引这缕力量,将其融入自己的推演之中。

刹那间,鬼谷先生周身道韵流转,左眼星辰疯狂运转,右眼红尘变幻莫测。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副古老的龟甲和几枚铜钱,随着他默念咒文,龟甲与铜钱自行排列组合,发出幽幽光芒。

众人屏息凝神,知道鬼谷先生正在以无上推演之术探查天机。

突然,鬼谷先生身体一震,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先生发现了什么?”青瞳老祖急忙问道。

鬼谷先生深吸一口气,平复激荡的心绪:“我原本只是推演这九幽寒煞的来历,却在圣尊的本源气息引导下,窥见了一线惊天之秘!”

他环视众人,语气凝重:“诸位可知,封神之战时,截教有三霄娘娘,摆下九曲黄河阵,擒拿玉虚十二仙,后来被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所破?”

常天龙点头:“自是知晓。云霄、琼霄、碧霄三位娘娘,乃截教杰出弟子,尤其云霄娘娘,已斩却三尸,抛尽六气,距离混元大罗金仙只有一步之遥,可惜...”

鬼谷先生接话道:“可惜劫数难逃,最终琼霄、碧霄上了封神榜,而云霄娘娘被太上老君压于麒麟崖下。但鲜有人知的是,在被镇压前,云霄娘娘自知难逃此劫,以无上法力斩出自己一丝善念化身,送入轮回,以期日后有机会重归正道。”

众人闻言皆惊,这可是封神秘辛!

鬼谷先生继续道:“我推演出,云霄娘娘的这丝善念化身并未完全进入轮回,而是在途中被一股极寒之力拦截,封印在了某处极寒之地。如今看来...”

他目光炯炯地看向玄玦:“圣尊的本源气息中,竟有一丝与那善念化身同源的力量!想必是当年玄煞精魄成形之初,曾与那善念化身有过接触,或者...圣尊本就是守护那善念化身的存在?”

玄玦的光晕剧烈波动起来,传递出混乱而古老的意念:“……记忆……残缺……但……熟悉……之感……确实……存在……守护……某物……是……使命……”

鬼谷先生点头:“这就说得通了。我进一步推演,结合近来九幽寒煞现世,终于锁定那善念化身的下落——”

他一字一顿道:“云霄娘娘的善念化身‘云渺仙子’,就被封印在北极境内的绝地——九幽寒渊深处!”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九幽寒渊!那可是连大罗金仙都不愿轻易涉足的极寒死域!传说那里是天地极阴之气汇聚之所,终年刮着能冻结元神的九幽寒风,更有各种极寒环境中诞生的可怕存在。

青瞳老祖面色凝重至极:“先生确定?九幽寒渊乃是天地间有数的绝地之一,就算是我等进去,也凶险万分。”

鬼谷先生郑重道:“八成把握。而且我推演出,魔族似乎也发现了这个秘密,正试图找到云渺仙子。若让魔族得手,无论是利用仙子体内的截教正统法力,还是以魔气污染那纯净善念,都将带来灾难性后果!”

常天龙金瞳中闪过决然:“既然如此,我们必须赶在魔族之前找到云渺仙子!”

鬼谷先生却摇头:“九幽寒渊广阔无垠,且环境特殊,神念难以展开,盲目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需要圣尊的本源气息作为指引,因圣尊与云渺仙子间必有某种我们不知的联系。”

玄玦的光晕闪烁:“……义不容辞……吾愿……前往……”

青瞳老祖沉吟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好!既然如此,我等便走这一遭!天龙,你熟悉北境环境,此次由你带队。齐天战力无双,可同行。灰老儿隐匿之术高明,可负责探查。胡家妹子心细且精通治愈之术,可应对突发状况。鹰天骄速度迅捷,可负责联络策应。”

他又看向玄玦:“圣尊虽恢复不少,但本源仍有损,此行还需以温养为主,关键时刻再出手。”

最后,青瞳老祖对鬼谷先生道:“还请先生坐镇救苦堂,推演天机变化,必要时指引方向。”

鬼谷先生点头:“分内之事。我会以周天大衍术密切关注九幽寒渊的天机变化,及时提醒你们。”

计议已定,救苦堂立刻行动起来。

三日后,一切准备就绪。常天龙、猴齐天、灰九冥、胡家女仙、鹰天骄齐聚广场,玄玦圣尊则悬浮在常天龙特别炼制的一枚暖玉符中,既能温养神魂,又能随时现身。

青瞳老祖亲自为众人送行,神色严肃:“九幽寒渊凶险异常,不仅有极寒环境,更可能有各种未知危险。此行以寻找云渺仙子为首要目标,切忌冒险。若事不可为,及时撤回,再图他策。”

鬼谷先生则交给常天龙一面八卦镜:“此镜与我心神相连,可在关键时刻传递信息。另有一言相告:九幽寒渊中不仅有天然危险,还可能有上古时期被放逐其中的一些可怕存在,务必小心。”

常天龙郑重接过:“谨记先生教诲。”

带着救苦堂众人的期望,远征小队再次出发,向着北俱芦洲最北端的绝地——九幽寒渊前进。

越往北行,天气越发寒冷。初始尚且能看到积雪和冰川,到后来连呼出的气息都会瞬间变成冰晶落下。寻常生灵早已绝迹,只有一些适应极寒环境的特殊生物偶尔出现。

“他奶奶的,这鬼地方比俺老孙当年去的北海还要冷!”猴齐天搓着手,尽管有妖力护体,仍感到刺骨的寒意。

常天龙面色凝重:“这还只是外围,真正的九幽寒渊比这要寒冷百倍。大家节约妖力,越往里走,灵气越稀薄,恢复越困难。”

灰九冥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影子在前方探路,他的声音通过秘术传回:“前方发现魔族活动痕迹!有三名魔修正在布置某种阵法!”

众人立刻警惕起来。悄悄靠近后,果然看见三名身着黑袍的魔修正在一处冰谷中布置阵旗,阵中央悬浮着一颗不断散发幽蓝寒气的珠子。

“是凝寒珠!他们在收集九幽寒煞!”常天龙传音道,“看来魔族确实在打寒渊的主意。”

猴齐天咧嘴一笑:“让俺老孙去会会他们!”

常天龙却拦住他:“别急,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只见三名魔修布置完毕,开始念动咒语。阵法亮起,那颗凝寒珠缓缓旋转,四周的寒气如百川归海般向珠内汇聚,珠子的颜色越发幽深。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四周冰壁突然裂开,数道白影闪电般扑向三名魔修。那是什么东西?仿佛是由冰晶构成的生物,身形模糊,只有一双幽蓝的眼睛清晰可见。

魔修们猝不及防,瞬间被白影穿透身体,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为了冰雕,随后碎裂成无数冰块。

那几只冰晶生物则似乎壮大了几分,眼睛更加幽蓝,它们贪婪地吸收着阵法汇聚的寒气,最后将那颗凝寒珠也分食殆尽。

整个过程快得惊人,等远征小队反应过来,一切已经结束。那些冰晶生物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朝这个方向“看”了一眼,但最终没有攻击,而是融入冰壁消失不见。

“那...那是什么东西?”鹰天骄骇然道。

常天龙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是‘冰煞魂灵’!九幽寒渊特有的恐怖存在,由极寒环境中诞生的怨念与寒气结合而成,无形无质,能穿透大多数防护,直接冻结灵魂!”

灰九冥的声音传来:“看来魔族也没能完全掌握这里的情况。这些冰煞魂灵似乎是依靠吞噬寒气为生,刚才那个阵法汇聚了大量寒气,反而把它们吸引过来了。”

胡家女仙担忧道:“如此说来,我们在寒渊中施展法力是否也会吸引这些可怕存在?”

常天龙点头:“极有可能。所以越往里走,越要谨慎使用法力,否则可能引来大批冰煞魂灵。”

这个发现让众人心情更加沉重。原本极寒环境就已经极难应付,现在还要时刻担心施法会引来恐怖存在的攻击。

继续前行数日,温度已经低到难以想象的程度。众人不得不持续运转妖力抵抗寒意,即便如此,仍感到行动逐渐迟缓,思维也开始变得迟钝。

常天龙手中的暖玉符忽然闪烁起来,玄玦的意念传出:“……前方……有……异常……空间……波动……”

众人立刻警惕。小心靠近后,发现一处被冰雪覆盖的山谷,谷中竟有一座完全由冰晶构成的宫殿!虽然大部分已被冰雪掩埋,但仍能看出其精美的结构和巧夺天工的雕刻。

“这...这是上古建筑!”常天龙震惊道,“看风格,似乎是洪荒时期的!”

猴齐天火眼金睛闪烁:“里面有东西!好像...好像是一具尸体!”

众人小心翼翼地进入冰殿。殿内保存完好,一具身着古老道袍的尸体盘坐在中央蒲团上,面目如生,仿佛只是睡着了。令人惊讶的是,尸体周围三丈内温暖如春,完全没有外面的极寒。

“这是...纯阳结界?”胡家女仙惊讶道,“经历了这么长时间还有如此效果,这位前辈生前修为当真恐怖!”

常天龙仔细观察那道袍上的纹饰,忽然身体一震:“这是...昆仑玉虚宫的标记!这位是玉虚门人!”

鬼谷先生给的八卦镜突然震动起来,镜面上浮现出鬼谷先生虚影:“你们发现了一具玉虚门人遗体?快看看周围是否有留下什么信息!玉虚宫与云霄娘娘有旧怨,门人出现在此绝非偶然!”

众人仔细搜寻,果然在尸体前发现了一枚玉简。常天龙小心翼翼地将神念探入,大量信息涌入脑海。

原来这位道号“寒阳子”的玉虚门人,竟是封神之战后奉命前来监视九幽寒渊的!玉虚宫高层早就推算出云霄善念化身被封印于此,特派他前来监视,防止截教残余势力前来解救。

然而寒阳子在此守候千年后,心态发生了变化。他亲眼目睹了九幽寒渊的可怕,也逐渐理解了截教门人的无奈与悲壮。最终,他决定放弃使命,却因长期受寒渊极阴之气侵蚀,又不愿回玉虚宫请罪,遂坐化于此。

玉简中详细记录了他对九幽寒渊的探索成果,包括几条相对安全的路径,以及寒渊中心区域的地形图。最重要的是,他标注出了三处最可能的封印地点!

“这真是天助我也!”猴齐天兴奋道,“有了这份地图,咱们就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