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终于被柏结衣问了出口。
而恰恰也是这句话，瞬间勾起了秦风深埋心底的过往。
在车上的时候，他之所以同意伤痕累累的柏结衣，进入校园。
并非是招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更不是动了半分怜悯。
真正让他改变主意的，是她那句带着执拗的话。
【说好的今天。】
【少一个小时，少一分钟，少一秒，都不算今天。】
四年前，和柏美原在小旅馆，初次为爱鼓掌后。
给秦风交付成人礼的柏美原，带着未散的泪痕与满溢的蜜意，蜷缩在他怀中。
在这温馨的氛围内，破旧的房间内。
老式驼背的电视机，正播放着霸王别姬的这部电影。
柏美原也跟着电影内，程蝶衣的口吻，对秦风吐露自己的爱意。
“秦风，我想和你一辈子。”
事后淡如菊的秦风，只是随意调侃道。
“一辈子太长了，谁又能说得准呢。”
“咱们别想这么多，快乐一天是一天。”
可向来温柔似水，说话都带着几分羞怯的柏美原。
在听到秦风的回答后，第一次露出那般激烈的模样。
她猛地从他怀里挣开，挺直了身子俯视着他，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癫狂。
“不行！”
“说好的一辈子！”
“差一年，差一个月，差一天，一个小时....都不算一辈子！”
而秦风哪里见到过柏美原这样子，着实被吓了一跳， 直冒冷汗。
生怕再说些惹恼她的话，和电视上那些变态一样。
掏出刀子啥的，把自己剁了。
到时候别说一辈子，连下半辈子也毁了呀。
秦风只好连连点头，顺着她的话附和。
“嗯嗯，一辈子就一辈子。”
可惜人生无常，如秦风所说。
一辈子这么长，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就在四年后，拍完毕业照的那天。
秦风亲眼目睹，曾山盟海誓的女人，上了老头的奔驰。
面对和自己不在一个阶层的社会精英。
他没有冲上去阻拦，没有上前质问。
甚至没有半分愤怒，或歇斯底里。
有的只是和刚才瘫靠在墙角的柏结衣一般，那深深的无力感。
直到现在，秦风也说不出对柏美原是什么感觉。
爱肯定是不爱了，毕竟是她背叛了自己。
要说恨，却也提不起半分。
她曾把人生中最明媚的四年，都毫无保留地给了自己。
最终，秦风觉得一了百了，她还是死了比较好。
过往的画面，在脑海一闪而过后。
秦风坐在草坪上，若有所思的看向柏结衣。
随后把这个难题，原封不动的甩给了她。
“四年过去，你忘我们第一次相遇的画面吗？”
柏结衣只知道柏美原是在学校和秦风认识的。
可她又不是当事人，哪里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呢。
可这时候若是露了怯，难免会露出马脚。
虽然可以用时间太久这个借口，来敷衍秦风。
但那样的话，好不容易才让秦风对自己多了几分重视，说不定又会生出些不好的看法。
心里飞快地盘算一番，柏结衣决定用撒娇混过这关。
她用脑袋轻轻蹭着秦风的肩膀，娇滴滴的说道。
“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只是...只是我想看看你忘没有。”
秦风哪能不知道柏结衣打的是什么心思，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我也没有忘，但我怀疑是你忘了，才故意这么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