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沉默片刻,身体深处传来的疼痛感稍微缓和了一些。
楚钰柔的食欲也被那三层食盒勾了起来,即使食盒严丝合缝的将食物的香味儿隔绝在里面。
被子下,她平坦的小腹不受控制地接连传出“咕噜噜”的抗议声,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带着点可怜的意味。
楚钰柔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
内心深处的骄傲告诉她应该继续躺着,用冷漠和忽视来对抗身体的不适和那个混蛋的行径。
但身体的本能,以及那越来越响的腹鸣,都在催促她做点什么。
又过了好一会儿,楚钰柔深吸了一口气,极其小心地挪动了一下手臂,伸向床头柜上食盒冰凉的提手。
即使做足了心理准备,当楚钰柔真正用力将那颇有分量的食盒提起、移向床边时,牵动的肌肉和骨骼立刻发出了强烈的抗议。
腰腹核心的力量几乎为零,手臂也因为酸软而颤抖。
仅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她痛得闷哼一声,光洁的额头上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娇躯更是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
她咬紧牙关,凭着骨子里那份不肯示弱的倔强,硬是将食盒拖到了自己身旁的床铺上。
完成这个“壮举”后,楚钰柔柳眉紧蹙,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颊更显苍白。
食盒近在咫尺,食物的香气更浓了。
可楚钰柔看着这个硕大的盒子,心情却突然间变得极其烦躁,一种混合着委屈、恼怒和无助的情绪猛地涌上心头。
她抬眼环视着这间除了自己之外空无一人的房间。
晨昏不辨的光线,凌乱的床铺,空气中尚未散尽的那一丝暧昧又恼人的气息,还有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酸痛...这一切都构成了一种鲜明的、事后的对比。
她想起了以前。
在在之前的这种时候,那个混蛋通常会赖在旁边,或者至少在她醒来时就在房间里。
那家伙会将他叫醒,然后扶着浑身酸痛根本使不上力的她从床上捞起来,在她背后垫上柔软的靠枕。
接着从异次元空间里拿出那个便携式的小桌板,支在她面前的被子上。
再然后打开三层食盒,将里面温度刚好的清粥小菜、滋补汤水一样样端出来,摆在小桌板上。
并且会亲自拿着碗筷夹菜递到她嘴边。
而她呢?
虽说每次都会冷着脸,扭开头,用最冰冷的眼神瞪着他,用沉默和抗拒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与羞愤。
可最终,在那家伙死皮赖脸、威逼利诱(“不吃?看来是还有力气,那我们……”)或者干脆直接用勺子抵开她嘴唇的攻势下,她还是会被迫就范,一口一口,在他近乎投喂的方式下,吃完那些东西。
而现在呢?
那混蛋居然只是把食盒放下就走了!?
这和那些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明明那混蛋知道她事后会是什么状态,明明以前...以前...
楚钰柔越想越气,胸口因情绪起伏而微微刺痛。
强烈的委屈感冲垮了她惯常的冰冷防线。
她看着眼前紧闭的食盒,仿佛看到了王霖那张可恶的、带着似笑非表情的脸,气得想一把将食盒扫到地上,可手臂刚一动,就牵扯得浑身酸痛,根本使不出力气。
而且,就算摔了又能怎样?
那个混蛋又看不到,只会让自己更饿,更狼狈。
这种有气无处撒的处境,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楚钰柔低眉盯着食盒,眼神变幻。
最终,所有的情绪似乎都化作了一种深深的疲惫和自嘲。
算了,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是最愚蠢的行为。
她再次伸出手,掀开食盒最上层的盖子,温热的白气混合着米粥的清香扑面而来。
第二层,是清爽的小菜和一只剥好的水煮蛋。第三层,是一盅看起来就炖了很久、汤色清亮的补汤。
她默默地拿起勺子,舀起一勺已经有些冷了的粥送入口中。
米粥炖得糜烂,入口即化。
她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房间里只有细微的餐具碰撞声和她自己压抑着的、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
实际上,楚钰柔不知道的是她此刻心中翻腾的委屈、恼怒、无助,乃至那一闪而过的被刻意忽视的酸涩,其实正中王霖的下怀。
确切的说,这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昨夜对楚钰柔那狂风暴雨般的突然袭击,是要在物理层面彻底征服她,让她清楚在这个家里谁是一家之主,别分不清大小王。
楚钰柔平日里的冷傲、讥诮和不驯,需要用这种最直接的方式定期敲打一下。
王霖太了解楚钰柔了。
这个女人内心骄傲,习惯用理智和距离处理一切,包括他们之间这种扭曲又亲密的关系。
如果像以往那样,事后殷勤照料,无微不至,固然能体现一种占有后的温情,但也容易让她习惯用被动接受甚至略带屈辱的忍耐来消化,内心却可能更趋向于封闭和不在乎。
王霖就是要打破这种惯例。
就是要给她制造心理落差。
这种落差会像一根细刺,扎进她自以为坚固的情感壁垒,搅动她的心绪。
在意,才会产生波动。
委屈,愤怒,无助,甚至是不甘心的对比和回想...
简单来说就是:你楚钰柔啥都不在乎啥都不关心,哥们儿拿什么来PUA你?
不过,楚钰柔有一件事还真错怪王霖了。
她生气的其中一个点是,猜测王霖这会儿抛下她不管,是忙着和别的女人腻歪。
真相却并非如此。
王霖既不在林安琪的闺房,也没去宋君瑜或白洁那里,更没有打扰产后需要静养的郑恩爱。
此时的他正独自一人待在信息技术室。
屋子内光线恒定,多个屏幕散发着幽幽冷光。
面前主屏幕上,分割显示着崇光岛外围几个隐蔽摄像头的实时画面。
崇光岛海岸线的景象一如既往的寂静,只有海浪不知疲倦地冲刷。
王霖坐在人体工学椅上,姿势放松,但眼神清明,没有丝毫倦怠。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目光偶尔扫过监控画面,眉头微锁,陷入沉思。
舟山基地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