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逐渊走过去,那老头立刻醒了,警觉地看着他。
“茅房在哪儿?你们这破地方,连个指路的都没有?”萧逐渊皱着眉,一脸不爽。
老头指了指大堂另一侧:“那边,拐角就是。”
“谢了。”萧逐渊嘟囔着,转身往那边走。走了几步,忽然脚下一滑,“哎哟”一声,像是踩到了什么脏东西,身体趔趄着朝旁边倒去,正好撞向那扇虚掩的小门!
“公子!”两个家丁惊呼着去扶。
就在这一撞的瞬间,萧逐渊的手看似慌乱地扶住了门框,身体却借着巧劲,将门缝撞开了更大一些。他的目光飞快地朝门后扫去——
门后是一条狭窄的走廊,光线昏暗,通往更深处的院子。就在走廊尽头,一扇房门正好打开,一个人影端着托盘走了出来,侧身对着这边。
尽管光线不好,距离也远,但萧逐渊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侧影——瘦削的脸颊,微眯的三角眼,正是老胡描述中的赵德海!
赵德海似乎察觉到什么,转头朝小门这边看来。
萧逐渊立刻收回目光,站稳身体,骂骂咧咧地拍打着衣袖,仿佛真的只是不小心滑倒:“什么玩意儿!脏了爷的衣服!晦气!”
守门老头松了口气,没起疑心。
萧逐渊在两个家丁的“搀扶”下,骂咧咧地走向茅房方向。拐过墙角,确定无人注意,他立刻对其中一个家丁低声道:“发信号,目标确认,在后院东侧第二间房。行动!”
那家丁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手指在腰间一个小竹管上轻轻一拨。
一支带着暗红色尾焰的火苗蹿上赌坊二楼的屋檐,在夜空中炸开一朵几乎看不见的微弱火花。
几乎在同一时间,赌坊外面,原本看似平静的街巷瞬间“活”了过来!埋伏在屋顶、巷口的兵士和差役迅速控制了赌坊前后门和所有可能的出口!
赌坊内,萧逐渊带来的其他暗卫也立刻动手!楼上的雅间里传来杯盘碎裂和短促的打斗声,那是留在那里制造混乱、同时控制赌坊管事和核心打手的人。
大堂里瞬间炸了锅!赌客们尖叫着四散奔逃,桌椅被撞翻,筹码银钱洒了一地。守在小门的老头脸色大变,刚要喊,就被萧逐渊身边的一个家丁一个手刀砍在颈后,软软倒下。
萧逐渊一把推开小门,率先冲了进去!身后家丁紧跟而上。
走廊里已经有人听到动静冲了出来,是三个精悍的汉子,手里拿着短刀,正是老胡说的“影子”护卫!
“拿下!”萧逐渊低喝一声,拔剑迎上!
狭窄的走廊里瞬间刀光剑影!打斗声惊动了后院。赵德海所在的那间房门猛地打开,他探出头来,看到走廊里的情形,脸色骤变,转身就往屋里跑,似乎想从别的出口逃走!
“赵德海!哪里跑!”萧逐渊一剑逼退对手,快步追去!
就在这时,后院其他房间也冲出来几个人,有赌坊的打手,也有两个眼神凶狠、穿着异族服饰的汉子——是西南死士!
后院顿时陷入混战!
外面,时若听到里面传出的激烈打斗声和喊杀声,知道已经交上手了。她沉声下令:“强攻前后门!支援世子!注意甄别,除了负隅顽抗者,尽量抓活的!”
检视司和五城兵马司的人马立刻撞开赌坊大门和后门冲了进去,迅速控制局面,将顽抗者一一制服。
后院,萧逐渊已经追进了赵德海的房间。房间里空无一人,但后窗开着,冷风呼呼地灌进来。窗台上还有半个泥脚印。
跳窗跑了?
萧逐渊冲到窗边,只见窗外是赌坊和旁边民房之间的一条极窄的夹缝,黑漆漆的,堆满杂物。一个人影正在杂物堆里踉跄地向前爬,正是赵德海!
“追!”
萧逐渊毫不犹豫,纵身跃出窗户,紧追不舍。两个家丁也先后跳下。
赵德海对这片地形极为熟悉,像只受惊的老鼠,在狭窄肮脏的夹缝和低矮的民居屋顶上仓皇逃窜。萧逐渊三人紧咬不放,距离越来越近。
终于,在一处堆满破筐烂瓦的废弃小院里,赵德海被逼到了角落。他背靠着斑驳的砖墙,喘着粗气,手里握着一把匕首,三角眼里闪着凶光。
“萧世子……何必赶尽杀绝……”赵德海嘶哑着声音,“放我一马,我告诉你睿亲王留下的宝藏在哪里……足够你萧家几代富贵……”
萧逐渊冷笑,剑尖指向他:“你的主子都倒了,你那些沾满血的银子,留着给自己买棺材吧。束手就擒,或许还能少受点罪。”
赵德海眼神一厉,忽然将匕首对准自己的心口:“想抓我?做梦!王爷……老奴来陪您了!”
他竟要自尽!
萧逐渊早有防备,在他动作的同时,手中长剑疾刺而出!
“铛”一声,剑尖精准地挑飞了匕首!与此同时,一个家丁飞身上前,一脚踹在赵德海膝窝,将他踹得跪倒在地,另一人立刻拧住他的胳膊,用牛筋绳死死捆住。
赵德海挣扎着,还想咬舌,被眼疾手快的家丁用破布塞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眼神怨毒地盯着萧逐渊。
萧逐渊收剑入鞘,看着这个狡猾的老狐狸终于落网,心中却没有太多轻松。
赵德海抓住了,但那些潜伏的死士呢?元夕的计划,他们到底知道多少?还有那个藏在更深处、可能模仿睿亲王笔迹的“七爷”,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