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报完毕,幽绿的光芒微微闪烁,仿佛在接收信息。红蝎等待着,颈部的刺痛感在这一刻变得尤为清晰,那墨色斑痕下的蠕动似乎也加剧了。
片刻死寂般的沉默后,枯骨飞蛾的幽绿光芒猛地一盛,随即收敛。一个冰冷、漠然、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如同从九幽深渊直接钻入红蝎的脑海,正是九岳尊者的意志:
“继续监视。记录其一切异常,无论大小。”
声音顿了顿,似乎捕捉到了红蝎汇报时极力隐藏的、那一丝源自身体痛苦的波动。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冻结的漠然:
“斑痕…乃必要之代价。”
必要之代价!
这四个字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红蝎的心房。她握着蚀骨蛾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镜中映出的那张妩媚脸庞上,瞬间掠过无法掩饰的恐惧——那是对自身正在缓慢、痛苦异化的恐惧,更是对赐予她力量(或者说枷锁)的那位存在的恐惧。锁灵柱的辐射,还有这如同活物般侵蚀自己的东西,都是“代价”?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监视一个看起来毫无价值的“无名氏”?
然而,这股恐惧只持续了一瞬。下一刻,一种更加扭曲、更加炽烈的情绪如同岩浆般喷涌而出,瞬间吞噬了那丝恐惧。那是被驯化的忠诚,是扭曲的信仰,是对力量的病态渴求,以及一种“我承受了痛苦,所以必须完成任务”的疯狂执念!九岳尊者的话,对她而言既是宣判,也是某种扭曲的“认可”。她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而狂热,仿佛刚才的恐惧从未出现过。
“是。”红蝎对着枯骨飞蛾,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压抑的狂热。
幽绿光芒彻底熄灭,枯骨飞蛾恢复了死寂的黑色。红蝎将其小心翼翼地收回内袋,仿佛那是什么神圣的信物。
她再次望向模糊的铜镜。颈项上,那被劣质脂粉勉强遮盖的墨色斑痕,在昏暗的光线下,边缘的黑色纹路似乎蠕动得更加明显了。她伸出涂着蔻丹的手指,用力按了按,换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结尾钩子:
红蝎对着模糊的铜镜,最后一次用颤抖的手指将劣质的胭脂狠狠压在那片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着冰冷刺痛的墨色斑痕上。脂粉的甜腻混杂着皮肤下透出的腐朽腥气,令人作呕。她猛地转过头,目光穿透简陋木窗的缝隙,死死钉向远处那片在夜色中更显低矮破败的杂役居所——那是莫离(无名氏)的栖身之所。复杂的情绪在她眼中激烈翻涌:身体被侵蚀的痛苦、对目标莫名坚韧的嫉妒、以及最终被冰冷狂热彻底点燃的疯狂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