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鼓励他挣脱某些束缚,去追求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这份见识,这份胆魄,来自一个歌姬?
狂喜与震撼交织,将这场亲密推向了更高的巅峰。
一切归于寂静,红烛泪残。
曹操拥着怀中温软的身躯,却毫无睡意。
他抚摸着卞氏散落在枕畔光滑如缎的青丝,低声道:“从今日起,你便留在我身边,为侧室。”
“谢明公。”卞氏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与沙哑,更添媚意。
“你方才所言……”曹操沉吟着,想问及那“有德者居之”的惊人之语。
卞氏却伸出纤指,轻轻按在他的唇上,柔声道:“夜深了,明公劳碌一日,该歇息了。有些话,来日方长。”
曹操看着她眼中那抹洞悉一切的了然与分寸感,心中再次感叹此女的不凡。
她懂得在何时进言,更懂得在何时沉默。
他不再多问,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这一夜,曹操睡得格外沉,格外安稳。
自洛阳出奔以来,他第一次感到内心某种空洞被填满了。
然而,在这府邸的另一端,丁夫人的院落,烛火却亮至天明。
她早已得知宴席上发生的一切,以及曹操召幸卞氏的消息。
她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自己依旧端庄,却难免染上岁月痕迹的脸庞,眼神冰冷。
那个歌姬……
果然有手段,竟能一舞倾城,一夜之间便跃上枝头。
丁夫人并非不能容人,身为正室,她早有心理准备。
她只是……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这个卞氏,与以往任何女子都不同。
她不仅仅有美色,更有一种能够直抵曹操内心的力量。
她想起曹操看向那舞姬的眼神,那是一种她从未在曹操眼中看到过的强烈占有欲的光芒。
即便是新婚时,曹操看她,也多是欣赏与尊重,而非这般近乎失态的狂热。
“夫人,夜深了,歇息吧。”贴身侍女轻声劝道。
丁夫人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她拿起案几上的一把玉梳,无意识地梳理着长发。
刚烈骄傲如她,不会将嫉妒摆在脸上,更不会去哭闹质问。
她只是感到一种莫名的寒意。
曹操的事业刚刚起步,未来的路还很长,后院,绝不能生乱。
这个卞氏,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但无论如何,她丁氏才是这曹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只要她行得正,坐得端,只要她的昂儿是嫡长子,她的地位,就无人能够撼动。
她放下玉梳,吹熄了烛火,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窗外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的影子就像此刻她复杂难明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