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焕……竟是马夫的种?”明煜握紧断爪刀,刀锋几乎要刺穿掌心。
“是!”王氏挣扎着爬起来,指向墙壁上最深的一道血痕,“我趁乱在长姊的襁褓上撕下半片衣角,偷偷藏在指甲缝里……”她费力地抠出一块发黑的碎布,上面用褪色的线绣着一个“马”字!
萧明晦接过碎布,眼中燃起怒火:“春桃和马夫呢?”
“被沈氏灭口了!”王氏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溅在明煜手背上,“她把我关在这里十年,就怕我说出真相……还有墙上的字……”
明煜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血字“双生一死一活”的旁边,还有一行更小的字——“龙鳞归嫡,野种窃位”。这与李氏血书上的“沈氏夺位,双生继之”形成了残酷的呼应。
“长姊……我的长姊……”王氏抓住明煜的手,枯瘦的身体剧烈颤抖,“她到死都护着你……说你是天命所归……”
明煜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十年的冤屈,母亲的惨死,自己在冷宫中的屈辱……一切都源于沈氏那疯狂的权力欲!他猛地跪倒在地,对着王氏磕了三个响头:“王嬷嬷,您受苦了!沈氏的血债,我一定会讨回来!”
“还有这个……”王氏从头发里摸出一枚锈蚀的银簪,“长姊临产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她说,看到簪子,就像看到她……”
银簪的簪头是朵枯萎的梅花,与明煜记忆中母亲梳妆台上的发簪一模一样。他接过簪子,只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后背的胎记再次发烫,三趾龙纹在衣下若隐若现。
“走!”萧明晦扶起王氏,“此地不宜久留,沈氏很快会发现!”
就在这时,地窖上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搜!娘娘说了,那老虔婆要是敢乱说话,就地处决!”
“是绿萼!”明煜眼中寒光一闪,握紧断爪刀,“先生,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不行!”萧明晦按住他的肩膀,“你是嫡子,不能有事!”他掏出一枚烟雾弹,塞给明煜,“带着王嬷嬷从密道走,我去引开追兵!”
“先生……”明煜看着萧明晦眼中的决绝,知道无法拒绝。
“记住,”萧明晦的声音在烟雾中响起,“沈氏的死穴,就在她当年划破长姊喉咙的那道伤疤!”
明煜点头,扶着王氏冲进密道。身后,萧明晦的断爪刀与守卫的兵器碰撞出火花,惨叫声和怒吼声在雨夜里交织。他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向前跑,怀里的银簪和指甲缝里的“马”字碎布,像两团火,灼烧着他的心脏。
当明煜带着王氏冲出沈府后门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清明的雨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他脸上,却驱不散眼底的寒意。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银簪,又摸了摸怀里的碎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沈氏,明焕,你们欠我母亲的,欠我的,我会连本带利,一一讨还!
沈府地窖里,萧明晦靠在血字墙下,看着绿萼带着侍卫冲进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他知道,明煜已经安全了,而他的牺牲,将是吹响复仇号角的第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