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命堂的素面刚端上桌,院门外就传来“咚”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人用攻城锤在砸门。
玄通道长手里的筷子抖了抖,眉头紧锁:“来了。”
沈晋军嘴里还塞着面条,含混不清地问:“谁啊?这么不懂事,不知道吃饭时间不能打扰吗?”
广颂子已经放下碗筷,铁尺在手,眼神冷得像冰:“刘选仁。”
话音刚落,院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一个穿着黑袍的瘦高个站在门口,脸上没什么肉,眼睛却瞪得溜圆,像两盏绿幽幽的灯笼。他一进门,院里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好几度,石桌上的茶水瞬间结了层薄冰。
“沈晋军,广颂子……”刘选仁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又涩又哑,“你们杀我堂主,毁我堂口,真当我松源宗好欺负?”
广成子刚把最后一口面汤喝下去,抹了抹嘴:“欺负的就是你,咋地?有本事你上来打我啊?”
“找死!”刘选仁往前一步,黑袍无风自动,周围的空气里突然弥漫开一股腥臭味,跟黑风水库的水煞味有点像,但更浓、更恶。
冯恩启赶紧把菟菟和小飞护在身后,掏出黄符:“他修炼的‘噬魂功’已经走火入魔了,大家小心!”
刘选仁冷笑一声,右手一扬,一道黑气射向广颂子。广颂子侧身躲开,黑气打在身后的石榴树上,树干瞬间枯萎,叶子掉了一地。
“就这点能耐?”广颂子铁尺一挑,直逼刘选仁面门,“没带你的铜锤,拿什么跟我打?”
刘选仁脸色一变,显然没想到广颂子连他擅长用锤都知道。他往后退了两步,黑袍下伸出两只枯瘦的手,指甲又黑又长,看着像鹰爪:“没铜锤,照样能取你狗命!”
说着,他像只蝙蝠似的扑过来,爪子带着风声抓向广颂子的喉咙。广颂子不慌不忙,铁尺在胸前划了个圈,挡住爪子的同时,手腕一翻,铁尺擦着刘选仁的胳膊划过去,带起一串火星。
“嘶——”刘选仁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胳膊上被划开一道口子,流出的血居然是黑色的。
“你的血都被邪气污染了。”广颂子步步紧逼,铁尺招招狠辣,“练这种邪功,早晚得把自己练死。”
刘选仁被打得连连后退,嘴里念念有词,黑袍里突然飞出无数只黑色的虫子,密密麻麻的,直往众人脸上扑。
“我去!这啥玩意儿!”广成子吓得蹦到石桌上,手忙脚乱地往虫子堆里撒胡椒粉,“麻辣杀虫剂,给我上!”
胡椒粉一撒,那些虫子果然像被烫到似的,纷纷落地抽搐。沈晋军趁机掏出“土拨鼠符”,往刘选仁脚下一扔:“给我刨!”
符纸炸开,地上瞬间出现个半米深的坑,刘选仁没注意,一脚踩空,“扑通”摔了进去,黑袍被坑边的碎石划破,露出里面贴身的衣服——居然是件印着黑月会标志的黑色背心。
“黑月会?”沈晋军愣了一下,“你跟黑月会有关系?”
刘选仁从坑里爬出来,脸色又青又白,显然被说中了痛处。他捂着胳膊,恶狠狠地瞪着沈晋军:“那又怎样?我师父可是黑月会的李剑东!你们敢动我,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李剑东?”沈晋军摸着下巴想了想,突然笑了,“你说的是黑月会那传说中的高手之一的李剑东?”
“算你有点见识!”刘选仁以为他怕了,腰杆都直了点,“我师父神通广大,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你们!”
“捏死我们?”沈晋军笑得更欢了,“你怕是不知道,萧晟、柳庚茂、匡利睿、张沛霖、谢汉辉……这些跟你师父平起平坐的,都被我们弄死了。”
他掰着手指头数,越数越得意:“哦对了,还有许馥妍,就是那个穿红裙子的大美女,我们也见过,也就那样。你觉得你师父比他们厉害多少?”
刘选仁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不可能!你胡说!他们都是黑月会的顶尖高手,怎么可能被你们这些杂碎……”
“杂碎?”广颂子没耐心听他废话,铁尺一扬,打在他的肩膀上,“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听得人牙酸。
刘选仁惨叫一声,瘫倒在地,再也装不出刚才的嚣张。他看着广颂子手里的铁尺,眼神里终于露出了恐惧:“别杀我……我是李剑东的徒弟……杀了我,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李剑东算个屁。”沈晋军走过去,用桃木剑的剑鞘戳了戳他的脸,“风行者以前说过,黑月会里能打的就那么几个,你师父要是敢来,正好让他跟你作伴。”
叶瑾妍在剑里冷哼:“别跟他废话了,这种练噬魂功的,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留着就是祸害。”
广颂子点点头,铁尺举起,眼看就要落下。
“等等!”冯恩启突然喊了一声,“刘选仁,你说你是李剑东的徒弟?有证据吗?”
刘选仁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从怀里掏出块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个“剑”字:“这是我师父给我的信物,上面有他的灵力印记,假不了!”
冯恩启拿起令牌看了看,又递给广颂子。广颂子指尖碰了碰令牌,眉头微蹙:“确实有黑月会的邪气,跟许馥妍身上的有点像,但更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