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不知道?”冯恩启猜测,“说不定他今晚没上班,在家睡觉呢。”
“不可能。”消失的圈圈摇头,指尖的银线轻轻晃动,“黑月会的据点都有紧急联络器,咱们动手的时候,警报肯定响了,他不可能没收到消息。”
广成子摸着下巴:“那他是怕了?知道打不过咱们,缩起来不敢动了?”
“不像。”广颂子拿起一本账本翻了翻,“这上面记着,上个月他还给松源宗拨了五十万买法器,出手这么大方,不是胆小的人。”
沈晋军突然笑了:“你们说,他会不会正在哪个写字楼里加班?毕竟他看着就像个过劳肥的社畜,说不定正对着电脑算损失,琢磨着明天怎么写报告给黑月会总部呢。”
叶瑾妍在剑里冷哼:“你以为谁都像你?遇到事先想怎么甩锅。沈汉炎能坐到这个位置,肯定不简单,他不出声,说不定在憋什么坏招。”
“有道理。”玄通道长捻着铜钱,“他越安静,咱们越得小心。这就像钓鱼,鱼没上钩的时候,水面总是静悄悄的。”
张梓霖打了个哆嗦:“那咱们现在咋办?守在知命堂等他来?我可不想熬夜,明天早上还有闹钟呢……虽然在隆文市也没啥用。”
“守着。”广颂子把铁尺往石桌上一放,“他不出来,咱们就去找他。明天白天,去他那文化公司看看。”
“去公司?”沈晋军眼睛一亮,“就咱们这样?广胖子穿着道袍,菟菟揣着糖,小飞叼着薯片,人家不得把咱们当精神病赶出来?”
“不会。”消失的圈圈从包里掏出几件衣服,扔给他们,“我早准备好了。”
沈晋军接住一看,是件灰色夹克和牛仔裤,看着挺普通,就是码数有点大。广成子拿到的是件黑色冲锋衣,估计是特意找的加大码,勉强能套进他那身肥肉里。
“明天咱们装作去谈生意的。”消失的圈圈说,“沈汉炎的公司不是搞文化的吗?我就说想出版本玄学相关的书,找他聊聊合作。”
“这主意不错。”冯恩启点头,“正好看看他公司里有没有猫腻。”
广成子摸着冲锋衣,突然叹了口气:“可惜了我的道袍,穿了三年,刚盘出包浆就派不上用场了。”
“你那道袍上的油点子比包浆还厚。”沈晋军吐槽,“上次吃红烧肉,洒的油能炒一盘菜,早该换换了。”
众人又笑起来,刚才的凝重气氛散了不少。
菟菟打了个哈欠,往广成子怀里一靠:“我困了,能不能睡觉?明天还要去抢糖……不是,去谈生意呢。”
小飞也揉着眼睛:“我也困,薯片都变软了。”
“睡吧睡吧。”冯恩启赶紧收拾石桌上的东西,“我去给你们收拾房间,委屈一晚,明天才有精神找沈汉炎算账。”
广成子抱着菟菟,广颂子牵着小飞,往厢房走。沈晋军背着包跟在后面,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问:“圈圈姐,明天穿啥啊?总不能还穿旗袍吧?太扎眼了。”
消失的圈圈晃了晃手里的一个纸袋:“放心,给我自己也准备了,白衬衫黑裤子,跟沈汉炎情侣装。”
叶瑾妍的声音从剑里传来,带着点酸溜溜的:“哟,还情侣装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要去领证。”
沈晋军赶紧捂住剑鞘:“别瞎说,人家圈圈姐是为了任务。再说了,沈汉炎那秃顶,给圈圈姐提鞋都不配。”
消失的圈圈被逗笑了,没说话,转身进了另一间厢房。
院子里只剩下玄通道长和冯恩启。冯恩启收拾好石桌,刚想坐下,就见玄通道长拿起那本广成子带来的账本,眉头皱得紧紧的。
“师父,咋了?”
玄通道长指着账本上的一行字:“你看这日期,上个月十五,沈汉炎从公司账户转了一笔钱,收款人是个叫‘李记棺材铺’的地方,数额还不小,五十万。”
“棺材铺?”冯恩启愣了,“他买棺材干啥?给黑月会的人提前准备后事?”
玄通道长没说话,指尖在“李记棺材铺”几个字上敲了敲,眼神沉了下来。
夜风吹过知命堂的院子,聚灵阵的微光轻轻晃动,像片摇曳的萤火虫。远处的写字楼里,还有几盏灯亮着,不知道是不是沈汉炎还在加班。
横江市的流年观里,小李鬼估计又在数功德箱里的硬币,龟丞相和丞相夫人应该在鱼缸里睡大觉。他们肯定想不到,隆文市的知命堂里,一群人正琢磨着怎么给沈汉炎来个“突然拜访”。
沈晋军躺在厢房的硬板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怀里的桃木剑暖暖的,叶瑾妍的气息很平稳,估计是累了。
他摸了摸剑鞘上的镶金,心里琢磨着:沈汉炎啊沈汉炎,你到底藏在哪呢?明天见了面,得先问问你,那五十万买的棺材,够不够给自己留一口。
想着想着,他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沉,没多久就睡着了。梦里,他好像看见沈汉炎穿着白衬衫,拎着公文包,从写字楼里走出来,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牙。
而现实里,隆文市的某个角落,一间没开灯的办公室里,沈汉炎正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三个据点被端的消息,推了推黑框眼镜,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等对方接起,轻声说:“李师父,他们动手了。嗯,和您预料的一样……好,我知道该怎么做。”
挂了电话,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知命堂的方向,那里一片漆黑,像头蛰伏的野兽。
“游戏,才刚刚开始。”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