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德全来与沈星河说了赵延的意思,虽然击退贼人后赵延亲口跟她说要将她留下,但当听到李德全传来最终旨意的时候,沈星河还是很难受。
“我要见他。”
李德全有点为难:“公子心意已定,是不会更改的。”
沈星河问李德全:“他是不是真的生我气了。”
又很虚心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今天确实是我对不住他,可是眼见着那样血腥的场面,我也真是给吓傻了,长这么大,我可是连杀鸡都没见过。”
“公子不是那等小气的人,他能体谅您,也没生您的气,让您留下,完全是为了安全考虑。”
入夜,沈星河辗转反侧,到底还是按捺不住的去了赵延那边。
李德全去里头通传后出来对沈星河道:“明早要赶路,公子已经安歇了。”
见赵延不肯见她,沈星河语气里便带出了哽咽:“劳烦您再进去跟他说一声,就说我想当面跟他道歉,他要打要骂都成,只别这么不搭理我。”
李德全闻言叹了口气:“都说了,公子没怨您,这不,便是将您留下,公子也全然考虑了您安危,不放心让您住在驿馆里,而是托付给了齐道长。”
好容易送走了沈星河,李德全望着她不情不愿离去的背影,摇着头叹了口气,待回到屋子的时候,赵延已经上了床榻。
年轻的帝王靠在枕上,神色沉静。
李德全道:“娘子回去了。”
瞥着主子的脸色,又加了句:“娘子想跟您道歉,听说您不见她,她便哭了,哭得挺伤心。”
赵延依旧神色端肃,闻言只道:“去告诉何晋,让他亲自留下保护她。”
“这.....”李德全为难:“公子,何大人可是您的贴身护卫。”
何晋武功深不可测,只要有他在,等闲贼子不能奈何。
赵延道:“就按我说得去办。”
李德全无奈,只好去传达命令。
第二日,赵延刚起身,李德全便进来回话:“何大人在外头恭候多时了。”
“让他进来吧。”说着话,赵延自顾下了床。
何晋迈步进来后,俯身跪在赵延脚下:“属下无能,还请公子责罚。”
赵延知晓他是指昨日遇刺的事,只道:“昨日不过是意外,论起来,是我一意孤行了,也怨不得你。”
帝王虽冷肃果决,但却并不妄自尊大,所以,即便当初他被先帝赶去了北疆,身边人也全都誓死效忠于他。
何晋便是这其中的一个。
“公子真的不怨我。”
赵延笑了笑:“你何时变得这般婆婆妈妈的了。”
说着,亲自将他扶起:“在北疆那会儿,咱们一起出生入死,你曾救过我无数次,汝于我而言,如同左膀右臂。”
昨晚,当何晋听李德全说皇帝不需要他跟着南巡,他便忐忑得一宿没睡。
现下见赵延果真并未有责怪之意,何晋这才稍微安心,就着赵延方才的话题回道:“我虽出身侯门,却是个庶出,当年蒙冤获罪,家父为了自己前程,竟全然不顾我,使我被流放到北疆那等苦寒之地,做了最下等的兵役,若非承蒙公子相救,我早就死在那边了,公子大恩,属下誓死不忘。”
“大清早的,说什么死呀活呀的。”赵延笑着道:“我救过你,你也在战场上多次救我,所以,咱们既是君臣,又是患难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