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延处置了有错妃嫔后,没再踏入后宫,原本定好的后宫嫔妃开始轮流侍寝的章程,也不了了之了。
在这之后,沈星河没再去找赵延,赵延也找她。
她再次见到赵延的时候,已是一个多月以后,适逢沈星河父亲五十整寿,她去跟赵延请旨归宁。
沈星河是在赵延夜里从勤政殿回寝殿的路上拦住了他,赵延听了她请求,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又道:“永安侯为国戍边数十年,如今告老归京,沈婕妤自该在身边多尽尽孝心。”
又慷慨道:“朕便允你在娘家多住几日吧。”
嫔妃归宁已经是恩典,甚少能得在母族留住的恩典,赵延主动提出这个,倒是有些让沈星河意外,她反问道:“陛下能允臣妾在娘家住多久?”
赵延信口道:“沈婕妤想住多久?”
这语气,好像她想离开多久都行,他是丝毫不在意的了。
沈星河心里不大痛快,回道:“陛下的意思,怕是巴不得臣妾一直留在娘家,永远别再回来才好呢吧。”
赵延脸上没什么表情:“你是这么想的?”说着,又凉凉的笑了下:“那便随你。”
沈星河也来了小脾气:“既然陛下如此厌恶臣妾,那臣妾便索性不回来烦您了。”
眼见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李德全忙过来转圜:“娘娘这是说得什么话?陛下心里最惦记着您了,前阵子陛下被奸人谋害中毒,可是在昏迷中还不忘救您呢,娘娘怎么不记得陛下的好呢。”
赵延能护她,沈星河自然是承情的,她只是怨。
怨赵延清冷难搞,怨自己一直拿不住他,这让她心里好生的挫败。
李德全这话一出口,沈星河也不再跟赵延顶撞,索性扭过了头去,喃喃自语似的道:“臣妾被人陷害,都被关进慎刑司了,也没见陛下来安慰安慰,臣妾心里自然不痛快。”
小女人半扭着身子,莹白的小脸上带着哀怨,一副娇嗔模样。
赵延睨着她,回道:“虽是进了慎刑司,但到底也没将你怎样。”
沈星河闻言转过头来,先是吸了下鼻子,然后便是对着赵延一通牢骚:“陛下说得如此轻巧,您真当臣妾是从御花园逛了一圈那么简单吗?那可是牢狱,里头全是刑讯,看着那些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人,吓也要吓得半死了。”
说着说着,她伤感得用帕子试着眼角:“最近,臣妾日日都做噩梦,整夜整夜的难以安眠。”
赵延耐着性子听她抱怨,却始终不发一言,沈星河瞧着他那幅清冷样子,终于忍不住,仰起头来木起小脸质问他道:“陛下是铁石心肠吗?”
赵延终于开了口:“若是做噩梦,就去宫里的佛殿抄抄经书,心静了,自然就睡踏实了。”
说完,迈步就要走,沈星河忙迈着小碎步赶在他前头拦住人:“陛下这就走了?”
赵延没做声,只给了她个眼神,那意思是说:不走,还要作甚?
沈星河揪着手里的帕子几乎要拧成了麻花,尤不死心的就着最初的话题追问道:“陛下真的舍得臣妾一直住在娘家啊。”
赵延无奈的叹了口气:“沈星河,你这死缠烂打的功夫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及的。”
她抬起眼眸,一眨一眨的看向他:“陛下真的烦了?”
赵延没回答她这话,只道:“允你在娘家小住三日。”
说完,绕过她,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