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扬着雪花,她穿得单薄,一动不动地立在雪里,头上肩上沾着落雪,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见他出来,她也没动,只那么立在那里看着他。
眼神一如既往地清澈如水,可那一向明艳动人的小脸儿却冻得煞白。
赵延看得忍不住蹙了蹙眉,随即迈步走到她跟前,问道:“既然来了,为何不命人进去通传?”
她吸了下冻得通红的鼻子,带着浓厚的鼻音,低声回道:“知道陛下厌烦我,不敢打扰您。”
如果不想打扰,何苦还在这里傻傻地等。
赵延没做声,随即解下自己的狐裘,转而披在她身上,沈星河抬起眼眸看向他,眼里带着一点委屈,继而一眨眼,泪珠子便跟着落了下来。
赵延用指腹为她拭去泪,低沉道:“你随我来。”
沈星河点了点头,很温顺地跟在他身后,一直朝着赵延在此下榻的寝殿而去。
雪花簌簌,天地间迷茫一片,路上积雪厚重,她深一脚浅一脚跟地有些吃力,赵延便停了下来,随即拉住她的手,一直领着她进了寝殿。
殿内地笼烧得正浓,一跨进门槛儿,一股子暖意便迎面扑来。
赵延将她领到火炉旁:“烤火,去去身上的寒气。”
沈星河听话地将手靠近火炉,嘴上低声念叨着:“天可真冷。”说了一句后,不见对面的赵延有什么反应,她接着道:“真是太冷了,冻得人手都麻了。”
说着,她将手蹭在赵延的手上:“陛下,摸摸臣妾的手,是不是很凉。”
明知她是在跟他演苦肉计,赵延却没揭穿,只淡淡地回了句:“是很凉。”
说着,反手握住她的手,沈星河眼眸一动,顺势便朝他怀里依偎过来,赵延却抬手按住她的双肩,阻止了她的进一步动作。
沈星河看向他,眼里带着疑惑,赵延道:“朕知道你是冤枉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深邃的眸子盯着她,声音出奇的平静,不知为何,沈星河只觉得心里一酸,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她快速地抹去了泪,问赵延:“既然知道我冤枉,陛下为何将我扔在这里不闻不问。”
赵延道:“这里远离纷争算计,难道不好?”
原来这男人早就洞悉了一切,让她来这里,是在设法保全她。
这一瞬,沈星河心里是感动的。
她道:“没成想陛下能为我做到这样。”
赵延看了她一眼,道:“你且安心在这里住一阵子吧。”
说完,就要离开,沈星河唤住他:“陛下要让我在这里住多久?半年,一年,还是要永远困在这里。”
赵延转过身来:“你不喜欢这里?”
“也不是不喜欢。”沈星河看向赵延,语气里透着委屈,说道:“只是这里没有陛下,臣妾想跟陛下在一起。”
赵延淡声回道:“朕会常来看你。”
说完,他拿过大氅自顾披在身上,迈步朝着外头而去,沈星河再次唤住了他:“臣妾难得见陛下一次,陛下能陪臣妾喝一次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