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向前猛跑一段,找了个犄角旮旯,钻进了帐篷空间休息。
先清点收获:
西防风大约三万多斤,黄芩三百来斤,远志二百来斤,酸枣仁四五百斤、延胡索一百来斤。
点完直接睡觉,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黑娃就从帐篷空间里醒来了。
但现在可不能出去,他盘算着晚上再以“吴买办”的身份大摇大摆进同州城。
恒昌药行的门房老马,听到鸡叫第二遍,瞅瞅依然漆黑的窗户纸,翻了个身。
他把破棉被裹得更紧了,这暖烘烘的被窝,他可真是一百个不愿意离开!
屋外寒风“呜呜”地嚎,吹得院子里树叶杂物哗啦作响。
不行,还得起,到了巡夜的时间,老马下定决心坐起来。
他哆哆嗦嗦地套上棉衣棉裤,扣上那顶破毡帽,把护耳使劲往下拉了拉,趿拉着露脚趾的旧棉鞋,吸溜着鼻子,磨磨蹭蹭地挪出了门房。
他哈着白气,掀开门帘,抬头一瞧——呀!院子大门半掩着,门闩斜斜地挂在门框上,活像被人慌里慌张撞开的!
老马心里“咯噔”一下,暗叫:“坏了菜了!”
他腿肚子一软,连滚带爬冲进后院。
四下一看——脑袋“嗡”的一声!
药材垛子全都不翼而飞,地上就剩下几片散落的破草帘子!
老马“噗通”瘫坐在地,嘴唇直哆嗦,带着哭腔大喊:“快,快出来!出事了!”
那破锣嗓子都喊变音了。
这嘶哑又急促的喊声,像炸雷一样惊醒了沉睡的院落。
护院们手忙脚乱地披上衣服,提着大刀、火铳就冲了出来。
一看到空荡荡的院子,个个吓得面如土色。
见人都出来了,老马瘫在地上,双手抱头,嘴里不停地念叨:“完了,全完了,东家非得活剥了咱们的皮不可……”
远处街角传来“笃……笃、笃、笃、笃”一慢四快的梆子声——天快亮了,已经是凌晨五点!
没一会儿,陈掌柜披着外袍就火急火燎地赶来了,脸黑得像锅底灰,额角青筋直蹦跶。
他一把揪住老马的衣领,声音都哆嗦了:“你说啥?药材全丢了?!”
老马吓得浑身发抖,牙关咯咯打架。
陈掌柜猛地撒手,踉跄着倒退两步,死死盯着那大开的院门,从牙缝里挤出低吼:
“快,快报官!要求封死城门,一粒药渣子都甭想溜出去!”
衙役们脚底生风赶到现场,里里外外一通忙活。
院子里脚印乱七八糟,大门是从里面开的,压根儿没见外力破坏的痕迹。
衙役顺着墙根儿摸到后巷,墙脚还真有两个齐整的小坑,一看就是粗木棍子顶着重物压出来的。
捕头吆喝着叫人搬来梯子,亲自爬上墙头细瞧,上面果然有被人留下的印子。
捕头一拍大腿:“准是有人搭梯子翻进来,从里头打开大门,把药材拉走的!”
他转头问老马和几个护院、帮工夜里啥时候巡的逻,掰着指头一算,失窃的时辰八成在凌晨四点到五点之间。
又问昨晚住在院子里的人:“都使劲儿想想,听见啥动静没?还有,这几天有没有啥怪事儿?”
大伙儿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有的说巡夜时药材还好端端堆着;有的说没安排自己巡夜,夜里睡得跟死猪似的,屁动静都没听着。
陈掌柜在一旁急得直跺脚,脑门儿上的冷汗哗哗往下淌。
赶紧揣上初步的调查结果,一溜烟儿跑向府衙,找林同知报信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