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宗义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站起身离开了茶馆。
天已经有点黑了,外面湿冷的风吹在脸上,他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快步往回走,脑子里反复琢磨着看到的细节。
走到巷口,他一抬头,看见一家叫“科发”的药房。
因为在做药材这一行当,他就习惯的走了进去,结果发现是家西药房。
柜台后坐着一位戴眼镜的先生,正低头记账。
章宗义四下看看,货架上摆满了贴着洋文标签的药瓶,气味怪怪的,有点冲鼻。
伙计走过来问:“先生好!是配药还是身上不舒服?”
这一问,倒把章宗义问住了。
对啊,来干嘛的?总不能说就是好奇,进来看看这个年代的药店。
他犹豫着不知怎么开口。
伙计看他犹豫,就开始推荐:“要是发热头痛,我们店里新到了一批德国‘拜耳’阿司匹林,退热止痛,灵光得不得了!”
章宗义一听,阿司匹林好像在西安还没见过,那就备点吧。
他点头说:“那就买一箱阿司匹林吧。”
伙计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开始取药,按章宗义说的数量准备好。
还解释道:“先生,这个阿司匹林药片,一天三次,一次一片,用温开水送下去就行。”
章宗义付了钱,看着一个木箱子,也不好直接收进帐篷空间,只能抱着离开。
等到了一个僻静的街角,趁着四周没人,才迅速把药箱收进了帐篷空间。
回到礼查饭店,进了二楼的客房。
他坐到窗边的沙发椅上,仔细琢磨行动计划:
仓库大,货多,值得自己搞一把;老虎窗,可以当进出口;
守卫如果有枪,被发现了就变成了强攻,自己就一个人,不能采取强攻或打成僵持战,只能一击便遁,打不过就跑。
狗是个麻烦,但帐篷空间里有煮熟的羊肉,可以试着贿赂贿赂狗。
他揉了揉眉心,不想了,没什么好犹豫的,也没啥万全之策,干就完了。
还能听到黄浦江的汽笛声,先洗洗睡吧。
第二天凌晨,他还没起床,就听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他猛地翻身坐起,跑到窗口一看,原来昨晚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冬雨。
他心里一乐:下雨好!雨声能盖住动静,狗的鼻子也不灵了,人也会懒惰松懈。
月黑风高又下雨,正是动手好机会,真是天助我也。
等到晚上十点左右,章宗义打着一把黑洋伞走出礼查饭店,慢慢朝小鬼子的库房区走去。
雨丝密密地下着,巷子里黑黢黢的。
找了个僻静角落,他先钻进帐篷空间,换上“侠客三件套”——深色冲锋衣、魔术头巾蒙面、软底轻便登山鞋。
给两支盒子炮压满子弹上膛,又从木箱里拿出几把勃朗宁,压满子弹,撸了下枪筒,子弹上膛,两支步枪也压好子弹。
做事必须小心,枪子儿可不长眼,挨上一枪就没命,半点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