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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一中的晨读铃声刚落，张嘉豪就被社团活动室门口的喧闹声拽了过去。三个穿着蓝白校服的男生正围着王虎争执，为首的高个子攥着一张皱巴巴的房源海报，额角青筋直跳：“你们网站标注的‘月租 300 元带阳台’的房子根本不存在！我妈昨天跑了三趟小区，物业说压根没这户业主，你们就是骗流量！”
王虎急得脸通红，手里的钢笔都快捏断了：“不可能啊，我们收录的房源都核实过 ——”
“核实个屁！” 高个子把海报拍在长条木桌上，纸张哗啦啦响，“这上面写的楼栋号都是错的，3 栋根本没有 2 单元！你们是不是故意编低价房源骗我们点网站？”
活动室里的社团成员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油印机还在嗡嗡作响，印着 “本地生活网租房指南” 的纸张堆积在角落。张嘉豪快步走过去，拿起那张海报仔细看了看，房源标题用红笔标注着 “急租！市中心低价好房，先到先得”，下方的联系电话是一串陌生号码，地址栏写着 “幸福小区 3 栋 2 单元 501”。
他心里咯噔一下 —— 幸福小区的房源是上周刚收录的，当时他特意让成员核对过楼栋分布，3 栋只有 1、3 两个单元，根本没有 2 单元。这明显是有人故意发布的虚假信息。
“同学，你先冷静点。” 张嘉豪的声音沉稳，伸手按住高个子的肩膀，“这件事我们肯定负责到底。你是怎么看到这个房源的？有没有联系过海报上的电话？”
“昨天在校园公告栏看到的，打了电话说要交 50 元定金留房，我妈觉得不对劲，先去小区核实，结果发现是假的。” 高个子的情绪缓和了些，语气里满是委屈，“我本来想租来给我姐陪读的，白跑了半天不说，还差点被骗定金！”
张嘉豪点点头，转身对王虎说：“把网站后台的房源发布记录拿过来，还有咱们的拨号上网日志。”
王虎立刻跑去角落的旧电脑旁 —— 那是社团刚从废品站淘来的组装机，开机要等三分钟，屏幕泛着淡淡的黄光。他插入软盘，调出网站后台的纯文字界面，密密麻麻的代码滚动着，最后停在一条发布记录上：“发布时间：昨天下午 4 点 23 分，Ip 地址：202.108.xxx.xxx，发布者昵称：租房达人。”
“这个 Ip 地址……” 张嘉豪盯着屏幕，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昨天下午 4 点多，咱们社团成员都在上课，没人会发布房源。而且这个 Ip 段我有印象，是校外东风网吧的拨号上网地址。”
孙浩的跟班李明经常泡在东风网吧，上次散播 “张嘉豪骗钱” 谣言的帖子，就是从同一个 Ip 段发出来的。张嘉豪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让王虎把这条发布记录抄下来，用钢笔写在信笺纸上，然后对那三个男生说：“给我半小时，我一定查清楚这件事，给你们一个说法。”
高个子半信半疑地走了，临走时丢下一句：“我等着，要是查不出来，我就去教务处举报你们社团欺诈！”
活动室里的气氛有些凝重，刚加入社团的女生陈玥小声说：“会不会是我们哪里得罪人了？故意有人来捣乱？”
“肯定是孙浩干的。” 社团里的计算机特长生赵阳推了推鼻梁上的塑料眼镜，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他之前想入股被拒，又唆使成员退社，现在见网站越来越火，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搞破坏。”
张嘉豪没说话，拿起那张手写的 Ip 记录，快步走出活动室。他知道孙浩的软肋 —— 李明是个没主见的软骨头，只要抓住证据，肯定能让他开口。
东风网吧离学校不远，穿过两条摆满小吃摊的巷子就到了。网吧里烟雾缭绕，键盘和鼠标都油光锃亮，几个光着膀子的年轻人正对着屏幕大喊大叫。老板坐在柜台后嗑瓜子，看到穿校服的张嘉豪，皱了皱眉：“学生娃子，不上课来这儿干嘛？”
“找李明，他在吗？” 张嘉豪掏出那张 Ip 记录纸。
老板指了指角落里的隔间：“刚还在这儿打游戏，这会儿去厕所了。”
张嘉豪靠在隔间门口等了几分钟，就看到李明叼着烟走出来，看到他时脸色瞬间变了，转身想跑。张嘉豪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道不大却让他动弹不得：“昨天下午 4 点多，你在这儿发了条虚假房源信息，对吧？”
李明眼神躲闪，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东风网吧的拨号 Ip，202.108.xxx.xxx，发布者昵称‘租房达人’，” 张嘉豪把记录纸拍在他胸口，“网吧老板那儿有上机登记，我只要跟他核对一下你昨天的上机时间，就能确认是不是你。”
李明的脸瞬间白了，烟卷掉在地上，慌忙用脚踩灭：“是…… 是浩哥让我干的！他说只要发布几条虚假房源，让你们网站名声变差，他就给我 50 块钱……”
“孙浩让你发的？” 张嘉豪追问，“还有没有其他计划？”
“没有了，就这一条！” 李明快哭了，抓住张嘉豪的手求饶，“嘉豪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告诉老师，也别告诉浩哥，不然他会打我的！”
张嘉豪盯着他的眼睛，看他不像是在撒谎，说道：“想让我不追究也可以，你写一封道歉信，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亲笔签名。”
李明不敢拒绝，跟着张嘉豪回到网吧柜台，借了一支圆珠笔和一张稿纸，趴在柜台上歪歪扭扭地写起来。他文化水平不高，字里行间满是错别字，但还是把 “受孙浩指使发布虚假房源” 的事实写得明明白白，最后一笔一划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