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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十七分,刺耳的铃声划破出租屋的寂静。张嘉豪猛地从床上弹起,抓起枕边的三星 600C 翻盖手机 —— 黑色机身泛着冷光,翻盖时发出清脆的 “咔哒” 声,2G 信号在暴雨夜中滋滋作响。
“张总!不好了!城西仓库着火了!火势快控制不住了!” 电话那头是仓库管理员老王嘶哑的喊声,背景里混杂着噼啪的燃烧声和暴雨砸击铁皮屋顶的轰鸣。
张嘉豪心脏骤然紧缩,随手抓过外套:“稳住!我马上到!让所有人撤离到安全区域,不准擅自救火!” 他挂断电话,指尖划过手机键盘快速拨号,屏幕上的绿色背光映出他紧绷的侧脸。“陈雪,通知技术部和财务部全员到公司集合;赵磊,开上那辆解放 141 货车,带齐急救箱和手电筒,跟我去仓库!”
暴雨如注,国道上的积水漫过车轮,货车在泥泞中颠簸前行。车灯劈开雨幕,照亮路边歪斜的电线杆和褪色的广告牌。张嘉豪坐在副驾,左手紧紧攥着磁条银行卡 —— 这是刚从银行取出的备用资金,黑色磁条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微光。他不断拨打翻盖手机,联系消防团队和保险公司,可信号时断时续,好几次通话都在关键节点中断。
“张总,前面路段积水太深,货车开不过去了!” 赵磊猛踩刹车,车轮在积水里打滑。张嘉豪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水瞬间浸透衬衫:“弃车步行!带上所有能用的工具!”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了二十分钟,远远望见仓库方向的夜空被火光染成暗红。浓烟裹挟着焦糊味扑面而来,几十名员工蜷缩在路边的临时棚下,脸上满是焦灼。老王扑上来抓住张嘉豪的胳膊:“张总,火是凌晨一点多烧起来的,我们发现时已经蔓延到存货区了!”
张嘉豪冲进警戒线,只见三排仓库已有两排坍塌,消防水枪喷出的水柱在火海中炸开白茫茫的水雾。他蹲下身,在积水里摸索到一个破碎的玻璃瓶,瓶口残留着刺鼻的汽油味 —— 这不是意外失火。“赵磊,带技术部去调取监控室的录像带!” 他指着不远处摇摇欲坠的监控棚,“所有磁带都要完整带出来,一根都不能少!”
老式模拟监控的磁带录像机藏在防火柜里,技术人员小心翼翼地取出五盘黑色磁带,塑料外壳上还沾着烟灰。“张总,监控是上个月刚装的,采用的是 VCR 磁带存储,每盘能录四个小时。” 技术部主管擦着额头的雨水,“幸好我们提前做了防火处理,不然这些证据就全没了。”
清晨六点,火势终于被控制。仓库一片狼藉,烧焦的纸箱和扭曲的钢材浸泡在积水中。张嘉豪站在废墟前,看着员工们手写的资产台账被雨水泡得字迹模糊,心里泛起一阵刺痛。他掏出手机想联系保险公司,却发现电量仅剩一格,只好让员工跑去街边的 IC 卡电话亭拨号 —— 绿色的电话亭在晨雾中格外显眼,员工插入 IC 卡时,听筒里传来 “嘀” 的一声提示音。
上午九点,保险公司的理赔员李建国赶到现场。他穿着笔挺的西装,手里拿着蓝色封皮的纸质保险单,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废墟:“张总,根据现场情况,火灾原因存疑,我们暂时无法理赔。”
“存疑?” 张嘉豪冷笑一声,从公文包里掏出那盘关键的监控磁带,“李经理,要不要看看这个?” 他让人从货车里搬来老式录像机,连接上便携式电视机。屏幕上出现模糊的黑白画面,凌晨一点零三分,两个蒙面人翻越围墙,将汽油瓶扔进仓库后迅速逃离 —— 磁带存储的画面虽然清晰度有限,但纵火者的动作和逃跑路线一目了然。
李建国脸色微变,却依旧强装镇定:“这不能证明什么,也许是内部人员操作失误引发的火情。” 他翻看着纸质保险单,手指划过手写的条款,“合同里明确写着,人为纵火不在理赔范围内。”
“人为纵火不赔,但你们的条款里没说‘怀疑人为纵火’就可以拒赔吧?” 张嘉豪步步紧逼,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沓文件,“这是我们提前投保的足额险保单,还有每次进货的纸质单据 —— 从原材料到成品,每一笔都有手写台账和复写纸凭证。” 他指着李建国的公文包,“你敢说,你昨晚没收到周明远那边的消息?”
李建国眼神闪烁,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钢笔。张嘉豪见状,立刻对陈雪使了个眼色。陈雪会意,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传真机 —— 银灰色的机身正嗡嗡作响,将监控截图和保险单复印件传输给行业协会。“李经理,我们已经向 Z 国保险行业协会提交了投诉函,” 张嘉豪声音冰冷,“你恶意拒赔的证据,还有可能存在的勾结第三方的行为,很快就会有人来调查。”
就在这时,技术部传来好消息:“张总,我们在另一个隐蔽监控里拍到了更清晰的画面,还拍到了纵火者乘坐的面包车车牌号!” 老式电脑的 CRT 屏幕上,经过简单处理的画面虽然仍有噪点,但车牌号的轮廓已经能辨认。
李建国的脸色彻底垮了。他盯着屏幕上的画面,喉结滚动了几下:“张总,这事…… 我再跟公司申请一下,争取给你们一个合理的答复。”
张嘉豪冷笑一声,将磁条银行卡拍在临时搭建的桌子上:“不用申请了。要么现在确认理赔,要么等着行业协会的调查结果。我提前投保足额险,就是料到可能会有意外,现在证据确凿,你们没有任何拒赔的理由。”
下午两点,陈雪带着整理好的资产清单走进来 —— 厚厚的文件夹里,手写台账和纸质进货单按日期排序,每页都盖着红色的公司公章。“张总,所有资产都核对完毕,受损总额初步核算为 860 万,加上预期损失,合计 1100 万。” 她将算盘推到张嘉豪面前,“账目都用算盘核对过三遍,没有误差。”
李建国看着眼前的证据,终于松了口:“我现在就联系公司,按照保单约定进行赔付。” 他拿出老式打印机,在嘎吱作响的机械声中打印出理赔确认单,手写签名后盖上保险公司的公章。
就在张嘉豪安排员工接收理赔款时,李建国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说:“张总,我劝你见好就收。”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恐惧,“周明远的人说了,绝不会让你拿到一分钱!他们在行业里的关系比你想象的要深,这只是开始。”
张嘉豪心中一凛,看着李建国匆匆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手里的监控磁带。暴雨已经停歇,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废墟上,可他知道,这场与周明远的终极对决,才刚刚拉开序幕。他掏出翻盖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帮我查一下,李建国最近和哪些人有过联系,尤其是用 IC 卡电话和 BP 机联系的人。”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回应:“收到,张总。另外,我们查到周明远的残余势力最近在打听二手设备市场的消息,可能想断你的后路。”
张嘉豪挂掉电话,望着重建中的仓库,眼神变得愈发坚定。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不会好走,但凭借着重生的记忆和手里的证据,他一定能守住自己的事业,彻底终结周明远的阴谋。而此刻,仓库角落里,一台被浓烟熏黑的胶印机露出残破的机身,预示着下一场危机已悄然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