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这话比天地异变更具冲击力!广场上瞬间炸开了锅,惊惶的呼喊、质疑的尖叫、倒吸冷气的声音混在一起,恐惧像瘟疫般蔓延:
“青木门的‘青木大阵’能挡合体境一重全力一击!怎么可能被烧了?”
“半个月前就被围了?我们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传音符呢?”
“血盟到底是哪来的?难道是中土来的魔道巨擘?南陲根本没这等势力!”
天剑宗宗主紧握背后的剑柄,指节泛白,眉头皱得能夹碎石子——他不信青木门会这么容易被灭,可令牌上的焦痕做不了假,那是只有地火才能烧出来的痕迹;
烟雨楼的白衣女子脸色苍白如雪,贝齿轻咬下唇,指尖掐进掌心,却依旧强撑着挺直脊背,不愿在人前露怯。
金刀宗宗主缓缓站起来,脸上满是病态的兴奋,他仰天狂笑,声音尖锐得像夜枭在三更天啼叫:“蠢货!一群睁眼瞎!你们留守的弟子早成了血盟的阶下囚!你们的宝库正被血盟大人的人搜刮!你们以为的‘安全’,不过是使者大人想让你们多活会儿,看着自己的宗门完蛋!”
话音刚落,两道狼狈到极致的身影冲破人群,跌跌撞撞地跑到广场中央——是风云宗的两名执事,左边那个断了右臂,伤口用破布胡乱缠着,鲜血还在顺着布缝往下滴,染红了半边身子;
右边那个脸上有道深可见骨的刀疤,从额头划到下巴,头发被血粘在脸上,跑的时候踉跄了一下,直接摔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时,嗓子哑得像破锣:“宗主!风云宗……没了!血盟的人半个时辰就破了‘风云大阵’,大长老他……他带着剩下的弟子降了!”
风云宗宗主瞳孔骤缩,一把揪住左边执事的衣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几乎要把对方的衣领捏碎,眼神里满是愤怒与不敢置信,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放屁!大阵有元婴巅峰境长老守着!传音符呢?怎么没消息?你是血盟的奸细!故意来骗我!”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却无比刺眼的灵光从他怀中飞出,落在掌心——是那枚本该两天前就送到的传音玉简,表面覆着一层淡红色的灵力,像薄冰般冰冷,指尖一碰就传来刺骨的寒意。
风云宗宗主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将神念探入玉简,大长老疲惫又绝望的声音瞬间在他脑海里炸开:“宗主……别反抗了……血盟有合体境强者……大阵撑了半个时辰就碎了……为了剩下的弟子……我只能降……你也……顺势而为吧……别让风云宗断了根……”
“噗——!”
一口逆血猛地从风云宗宗主口中喷出,溅在身前的青石板上,染红了一片。
他踉跄着后退三步,眼神从愤怒变成怀疑,再变成彻底的绝望——他捏紧玉简,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到石板上,却浑然不觉,嘴里喃喃着:“两天前……就破了……拦截传音符……好狠的手段……好狠……”
这仅仅是开始。
裂云谷的一个弟子连滚带爬地跑来,身上的谷服被撕成碎片,胳膊上还插着一支断箭,哭喊道:“谷主!裂云谷没了!二长老降了!血盟的人在抢我们的矿脉!”
烈火门的长老浑身是伤,半边脸被烧伤,连胡须都焦了,他跪在地上,声音嘶哑:“门主……烈火门的炼丹房被烧了……所有丹炉都碎了……大长老他……他献了咱们的火灵矿……”
甚至连之前加入天道盟的铁剑门,也有个弟子抱着剑鞘跑来,脸色惨白:“掌门……铁剑门的剑冢被挖了……掌门夫人让我带话……降了吧……不然……”
更可怕的是,几乎在同一时间,在场近半数宗主的怀里,都飞出了迟到的传音玉简——有的来自长老,有的来自亲眷,内容如出一辙:宗门陷落,速速归降,否则斩尽杀绝。
“拦截传音符……还能延迟送达……这是何等手段?南陲根本没有!”
“他们肯定是从外界来的!专门吞我们南陲的宗门!”
“完了……老家都没了……我们还打什么?反抗也是死……”
猜疑、恐惧、绝望缠在一起,像一张网把所有人裹住。原本还在抵抗的修士纷纷停下动作,有的扔掉兵器,有的瘫坐在地上,脸上满是茫然——连根基都没了,战斗还有什么意义?
风云宗宗主站在人群中央,脸色灰败得像死人,内心翻江倒海:反抗?合体境强者抬手就能灭了他们;投降?风云宗几百年的基业,就要毁在自己手里。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发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推开想要搀扶他的弟子,一步步走到广场中央。
他对着空中的红影,缓缓跪下——膝盖碰到石板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额头深深叩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磕出了血痕,连头发都被血粘在石板上,行的是代表彻底臣服的五体投地大礼:“血盟……神通广大……老夫……心服口服……风云宗……愿归降血盟……只求使者大人……放过剩下的弟子……别让风云宗断了香火……”
这一跪,彻底压垮了所有人的尊严。
“我乃风沙宗大长老!”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跳出来,手指死死指着吴天,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中满是怨毒,“吴天这恶贼杀了我们宗主!我风沙宗愿降血盟!只求使者大人准许我们杀了他,为宗主报仇!”
“流云宗愿降!”流云宗宗主颤巍巍地举起宗门令牌,令牌上的宝石都摔裂了,“这是我们的令牌……所有的灵草、灵石……都献出来!只求留条活路!”
“黑水寨愿降!”黑水寨寨主把狼牙棒扔在地上,“哐当”一声响,震得周围人一哆嗦,“以后血盟让我们杀谁,我们就杀谁!绝无二话!”
“万青楼愿降!”万青楼的女子代表拿出一个绣着金线的储物袋,递向空中,声音发颤,“这里面是我们楼里的极品灵石……还有……还有几件灵器……求使者大人收下……”
投降的声音像海啸般席卷广场。
原本观望的势力、甚至之前加入天道盟的小宗门,纷纷跪倒在地,黑压压的人群跪满了凌云坪,连天边的血雾都映得他们的背影格外卑微。
只有吴天、杨涛,还有十几个赤霄宗核心弟子还站着——吴天的手按在锈剑剑柄上,指节泛白,眼神锐利得像要刺穿血雾;杨涛扶着石柱,脸色惨白却咬牙挺着;王浩文等弟子握着剑,手在抖,却死死站在吴天身后,没退一步。
红衣女子凌空而立,身后的血云依旧翻涌,像一件猩红的披风。
她俯瞰着下方跪倒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眼神里满是轻蔑——南陲的这些势力,果然不堪一击。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吴天身上,指尖绕着一缕血色雾气,雾气在她指尖变成小蛇的形状,语气带着玩味:“吴天?倒是个有骨气的小家伙。不过……再硬的骨头,也能碾碎。你,降,还是不降?”